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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赤唱“铜锤”新鲜吗(咚咚锵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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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7 17:53:2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国庆假期电视播放京剧《大•探•二》,其中《二进宫》的徐延昭是由杨赤扮演的,这就引出了很多话题。杨赤是袁世海晚年的得意弟子,师徒亲如父子。众所周知袁世海是唱架子花的,杨赤也以其师代表作《九江口》、《黑旋风李逵》等架子花戏闻名,怎么居然唱起铜锤来了呢?
  在京剧里有些角色是铜锤、架子都能唱的,比如《龙凤呈祥》里的孙权、《审潘洪》里的潘仁美、《将相和》里的廉颇等,但《二进宫》的徐延昭肯定不在其列。这还是要先说说花脸行当的分类。一般正净又叫大花脸,指的就是重唱的“铜锤”,之所以叫“铜锤”,正是因为这出《大•探•二》里徐延昭怀里抱着铜锤,徐延昭在戏里很少有表演动作,观众主要听唱,用“铜锤”代表正净就是这个道理。而架子花又称副净,重功架表演而不重唱。另外,还有毛净、武净、红净等等,各有表演侧重。
  其实,杨赤不是第一次唱《二进宫》了,去年在台湾也演过,还被当地报纸捧为“两门抱”、“全才花脸”。“两门抱”就是指铜锤、架子都很擅长的演员,金少山就是“两门抱”的代表人物。严格的讲,后来的裘盛戎不是“两门抱”,但他演《盗御马》、《李七长亭》等架子花的戏均有特色,也够水准。而且还能演一些武净戏,但他本工还是“铜锤”。应该说“两门抱”是一种赞誉,近些年很多花脸都被称过“两门抱”,但大多只是会演,而谈不上能演,更不要说演出彩儿来,不能算是真正的“两门抱”。不过似乎极少见像杨赤这样真的抱起了铜锤演《二进宫》的。因为演员都有个应工、对工的问题,这是规矩,既是对艺术的尊重,也是对别的行当的尊重,所以“两门抱”的演员也有侧重和避讳。方荣翔晚年在天津演了《野猪林》(饰鲁智深),也被人好一顿讽刺,使他很久不能释怀。
  郝寿臣早年唱“铜锤”,后来嗓子败了又久未恢复,而转工架子花,由此也可见当年对“铜锤”演员的嗓子要求之高。之后郝寿臣提出了“架子花脸铜锤唱”的艺术理念,并不是要架子花去唱铜锤戏,而是要改变架子花“重做不重唱”的传统,在架子花戏的唱腔上更为讲究、更有创造。袁世海拜郝以后,又对这一理念有所发展。不但在他的剧目中,很注重唱腔的设计和编排,而且根据自身条件,在唱法上锐意求新,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袁世海虽然在1956年录过一段《御果园》的唱腔,但似没有演过,更不要说《二进宫》这么有代表性的铜锤戏了。作为袁门代表人物的杨赤演起徐延昭来,也不怪戏迷有些惊讶。
  说到郝寿臣的“架子花脸铜锤唱”,似乎和杨小楼的“武戏文唱”(另一说是谭鑫培提出来的)有同工之妙。“武戏文唱”也并不是说单纯的在武戏里加进很多唱段,使演员能一展歌喉。更不是说武生去演唱工戏,表示自己文武全能。高盛麟说“武戏文唱”:“一是强调演人物,一是讲究工架的稳练和造型的优美”。我的理解是:因为武戏比较注重动作的技术层面问题,而所谓“文唱”就是要同时强调它的艺术层面,使“技为艺表”,这正是京剧高格调的表象之一。反之,如梅兰芳等青衣演员改革原有“抱肚子唱”的旧习风,而注重人物刻画表演,也可以当成是“武戏文唱”的反向思维。花脸中的裘盛戎也是这样的,他提出“做工铜锤”,就是在强调唱、念、做、表的均衡,强调对角色的全面而深入地表现,他对姚期、包拯等角色的表演,都体现了这一点。
  话说回来接着谈架子花脸唱铜锤戏,杨赤绝对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其实,从建国后“戏改”以来,“铜锤”和“架子”的行当分界不是越发严格,而是越发模糊了。原因是按照现代西方戏剧理论,表演程式要为剧情和人物服务,这就势必弱化京剧程式的共性和流派风格的独立特性。所以,我们看到大量的“全能”演员培养了出来。以花脸行当为例,如尚长荣、张达发、吴钰璋等,都是很难用某派或某个行当来界定的演员。尚长荣先拜了侯喜瑞,“文革”后又学过袁世海,从师承上说应该算是架子花。可他早就多次演出过《姚期》、《御果园》,近年一系列新编戏的角色,更是难以铜锤或架子来准确划分;张达发师从王正屏,兼金、裘两派,也算个“铜锤”吧,可他也常演《李逵探母》等戏;吴钰璋则裘、袁都拜了师,既演《铡美案》、《姚期》,又演《牛皋招亲》、《九江口》。十几年前吴钰璋主演的《大•探•二》是电视台常放的节目。如果以为这就都算是“两门抱”,我看应该是误会了。再来看看杨赤的艺术人生,谁说人家就是根红苗正的架子花呢?在大连艺术学校毕业留校后,受过方荣翔、李长春等名家的教益,学过几出铜锤戏有什么奇怪的?连袁世海生前都夸:“我这个徒弟有副好嗓子,能唱铜锤。比我强!”这话当然是提携,但路子算是早已给徒弟铺好了。
  其实,杨赤唱《二进宫》并不是戏迷非议的重点,重点在于他唱的水准。如果杨赤的《二进宫》令前面唱《大保国》的孟广禄都为之汗颜,戏迷哪里还会顾得批评,欣喜还来不及呢。杨赤虽按裘派的唱腔表演了《二进宫》,却还不够一个好“铜锤”。毕竟戏迷对杨赤的期待,不是以一个普通花脸的标准凑合了事的。
  前不久杨赤在《伍子胥》中演《刺王僚》,我本以为是郝派唱法(唱词与金、裘截然不同)特为关注,结果还是学裘派,大失所望。架子花无论是剧目角色还是表演空间,都比铜锤花脸多很多。而如今好架子花又是凤毛麟角,杨赤又何必唱铜锤呢?如郝派代表作《荆轲传》、《赛太岁》、《打曹豹》都有待整理复排出来,而他又有这样的地位、能力和资源,这不是他份内的责任吗?
  杨赤唱《二进宫》,不算新鲜事,在今天的京剧环境下,他就是演《铡美案》也没什么指责的。作为戏迷只是希望他不要图“两门抱”、“全才花脸”这样的虚名盛赞,而是兢兢业业把架子花的艺术发扬壮大才好,因为大家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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