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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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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5 09:16: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明代(1368年~1644年)是中国历史上政治比较稳定,封建经济高度发展的王朝,明代中后期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商品经济推动着对外交流、科学技术和文化发展,医学水平有了明显提高。
  君主专制的加强:朱元璋建立全国统一政权后,鉴于元朝灭亡的教训,竭力加强中央专制集权制。重视争取团结忠实于封建统治阶级的知识分子,为了造就它所需要的人才,1370年,采用刘基建议,设科举,以八股文取士,考试内容宗《四书》、(五经),主朱熹说,形式上八股文,代圣贤立言,把知识分子思想束缚在程朱理学范围内。八股取士的学风,对医学研究中的尊经崇古,故弄玄虚,不思革新等不良倾向,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从而把一批知识分子推入医学领域,这对于提高医务人员的文化素质和研究水平客观上是有利的。
  商品经济发展和资本主义萌芽:朱元璋即位后,采取鼓励垦荒,修治陂塘湖堰,实行军屯,限制蓄养奴婢等措施,推动了农业发展。采取扶植工商业,解放工奴,简约商税等措施,为工商业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对外交流和贸易逐步扩大。
  明代中后期,资本主义萌芽日渐生长,雇佣劳动普遍出现,工场手工业的发展,逐渐形成一些行业中心。苏州是丝织业中心,松江是棉织业中心,景德镇是瓷器中心,芜湖是浆染业中心,铅山是造纸业中仑等,徽州的炼铁业,湖州的蚕桑业,佛山的冶炼业也很出名,商品经济发展,促进了人口流动和集中。苏州盛泽镇,明初只有五、六十户,随督织绸业发展,明末已拥有五万人口。
  商品经济发展推动了交通发展,推动了信息传播和交流,为医学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人口集中和流动推动着保健需求的发展,也为某些疾病的传播创造着条件,梅毒的传入便是一例。交通发展拓宽了医生的活动范围,他们或随商旅外出,或受达官富商的重金礼聘,或为学习出外访师拜友,促进了学术信息交流,增加了互相接触和了解对方学术观点的机会。
  思想文化和科学校术发展:明初,程朱理学占有统治地位。宋濂、方孝孺、薛等儒学大师都尊崇程朱。朱元璋把朱熹的《四书集注》定为科举考试标准,朱棣主持编纂了宣扬程朱理学的《性理大全》等书。官方的倡导、左右着学风。这种不利于学术争鸣的气氛,也引起学术界的不满。陈献章(1428~1500)出,开始向陆九渊的“心学”倾斜。王守仁(1472~1528)对程朱理学的批判,使陆王之学逐渐居于上风。
  明代科学技术在经济发展的推动下,有了显著提高。各类科学是相互渗透的,明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从理论观点、方法、技术以至资料,都对医学有重大影响。元代王帧创木活字成功,明弘治间(1488~1505)铜活字已正式流行于江苏一带,万历间(1573~1620)又出现了套板印刷。明代出版业的繁荣,为医学著作出版和医学知识普及创造了方便条件。药物进入商品运转,对它的性能、产地、炮制、功效、真伪鉴别等方面的研究更为需要。农业技术为药物驯化栽培提供了条件,交通贸易促进了海外药物的传入及新药物的发现,推动了本草学的发展。药物学的发展又充实了农业知识,《农政全书》收录了朱棣《救荒本草》的全部内容,科学技术每一进步,都迅速渗入医学领域,据《外科正宗》记载,以前用马衔铁打造铍针,软而不锋,冶铁术的进步,改用钢铁打造,质量大为提高,改善了手术效果。
  明代医学发展的特点:官方尊崇儒学,倡导孝悌,医学被视为履行孝悌的重要手段。“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在这样的环境中,科举失意的知识分子,涌入医学领域乃必然之势。大批知识分子由儒入医,改善了医生的文化素质和知识结构,改变了宋时攻外科者“多是庸俗不通文理之人”的状况,使医生的社会地位相应提高。
  明代交通发展,信息传递日益进步。医学家向大城市集中,且得以负笈四方以拜名师,深入民间作实际考察。再加上相对稳定的政治环境,为医学经验积累和传播,医学理论深化,创造了有利条件。明代医家中世代业医甚多,他们或父子相继,或翁婿相传,极利于医学专门化,《霉疮秘录》的作者陈司成便是八世业医之家。一部著作常是父作于继,连绵续世,始克完成。这样形成的著作大都有专门性、独特性和权威性的特征,切于实用,得到公认。杨济时的《针灸大成》、万全的《幼科发挥》、薛已的诸种医书,都属于这类作品。
  社会健康需求和临床实践永远不会停留在一点上,医学理论和实践的创新也永远不会停止。创新是明代医学发展的主流,吴有性的《温疫论》和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是其中两颗璀璨的明珠。
  吴有性发展了戾气说,已接触到每种传染病有其特殊致病因子这一实质问题。
  对天花的认识和人痘接种术的发展,是明代医学的突出创新,人痘接种术起于何时,尚无定论。它在明代得到普通应用,是公认的;人痘接种术是震动世界医学史的大事,它启迪琴纳而发明牛痘接种术,开辟了免疫学的新纪元。
  明代医学发展特点,展示出医学的综合性应用科学的性质,它的特色是依靠长期经验积累和专门化的过程显示出来的。它受着传统文化和思维方式的强烈影响,但通过对经典中医学理论思维结构的深化,通过对临床经验新的概括,不断创新,明代医学形成了具有独特理论体系的医学。







第一节 明代医事制度
  明代医学归属礼部,其组织机构和职官设置,大体沿袭宋元旧制而有所损益,各个时期医事制度也有所变化。

  一、中央的医药机构
  (一)太医院的设置
  朱元璋自称吴王之初(1364),即仿元制设置全国性的医药行政管理机构——医学提举司。司中设有:提举、同提举、副提举、医学教授、学正、官医和提领。吴三年(1366年),改医学提举为太医监,设少监(正四品)、监远(从五品)。洪武元年(1368),仍设太医院,职官设置亦无大的变动。当时无御医一职,洪武六年(1373)始设御医。

  (二)南北两京太医院
  明代太医院分为南京、北京两处。
  洪武元年(1368),南京太医院设有院使、同知、院判、典簿,洪武十四年(1381)改设太医令1人,太医丞1人,吏目1人,御医4人。洪武二十二年(1389),又改太医令为院使,太医丞为院判。永乐十九年迁都北京后,南京太医院仅设院判、吏目各1人,掌管医事,下设医士和医生。同时于北京建太医院,设院使1人,院判2人,御医4人(后增至18人),吏目1人。隆庆五年(1571)设御医10人;吏目10人,下设医官、医生、医士若干人。
  两京太医院均设有生药库,设大使、副大使各1人,掌管药物。每年药材由产地派人解纳,按药材的质量、炮制、燥湿程度分类。由太医院御医和药库大使辨验入库,礼部派人监放并登记造册,一式两份,一留太医院备案,一送礼部查考。生药库年入库量很大并逐年增加。

  (三)太医院的分科
  明代太医院分为13科,即大方脉、妇人、伤寒、小方脉、针灸、口齿、咽喉、眼、疮疡、接骨、盎镞、祝由、按摩,同元代13科相比,风科改为伤寒,金疮分为金镞和疮疡两科,杂科改为按摩,取消了禁科,较前代更适合临床需要。
  太医院要求御医以下各专一科。隆庆五年(1571)太医院有御医、吏目共20人,统领13科,每科由一到数名御医或吏目掌管,下属医士和医生,各科御医或吏目人数为:大方脉5人,伤寒4人,小方脉2人,妇人2人,口齿、咽喉、疮疡、正骨、痘疹、眼科、针灸各1人,下属医士医生70余名。

  (四)太医院的职能
  1、医疗保健
  太医院御医以上每天分两班在内府御药房值班,为皇帝及内宫嫔妃服务。遇皇帝出巡,太医院医官作为随行,沿途为皇帝、随行官员和侍卫作保健服务。
  各亲王府、藩王府及接待外宾的会同馆均设有医官,他们遇有疑难病症,常向太医院请求医药方面的帮助。明代规定,各王府请医,不能直接向太医院提出,须上奏皇帝,经批准后由太医院奉旨派遣医官或医士前往诊治。文武大臣及外国酋长有病,太医院亦奉旨往视,将治疗结果具本覆奏。发现疫情,太医院有向军队、监狱、边关隘口等处派遣医官治疗的任务。
  2、医官的任免与派遣
  全国各府、州、县的医学机构中的医官,均由太医院考核委派。《明史·职官三》载,全国各府、州、县的惠民药局,边关卫所等处所设医官、医士、医生,俱由太医院派遣,年终考查其功过,以为升迁任免之据。据《古今医统大全》卷三记载,明太医院外遣医官达150人。

  二、宫廷医事制度
  明代宫廷除为皇帝服务的御药房外,还设有专为皇太子、后宫嫔妃和王府服务的医疗机构。

  (一)御药局和御药房
  吴元年(1364),朱元璋设尚药局,尚药御奉品阶为正六品。洪武六年(1373),内府设御药局,始置御医。御药局设尚药御奉2人,直长2人,药童10人,俱以内臣充之。御医4人由太医院医官担任。御药局主要任务是监制御用药饵,兼管收储各地进贡的名贵药材。
  1373年又设御药房,由提监、太监理其事,近侍医官无定员,分两班掌管御用药饵,官阶与太医院医官相似。
  嘉靖十五年(1536),改御药房为圣济殿,又设御药房,由御医轮流值班。万历三年(1575),圣济殿造御药库关防印一枚,由提督太监收管,以凭传取,年终将传取药材及剩余数额等项造册,送礼部查考。

  (二)东宫典药局
  洪武二年(1369),东宫设典玺、典药、典膳、典服、典兵、典乘六局。每局设局郎1人,局丞1人,内使10人。典药局郎、局远及内使负责皇太子的医疗保健。
  京师各亲王府在承奉司下置司药2人,以司亲王府的医药工作。建文间(1399~1403)。京师亲王府增设典药1人。

  (三)后宫医药机构
  洪武五年(1372),后宫设六局,由尚食同负责医药,内设司药2人,掌管医方和药物,并有典药2人,掌药2人,均由女官充任。永乐间(1403~1424)及其后,这些职务均转由宦官担任。
  皇后及嫔记有病,多由太医院医官诊视。后宫设安乐堂,专供后嫔养病;设有月子房,供宫内孕产用。后宫设医官3人,医士36人,还配有稳婆、乳婆、医整数十人。

  (四)王府良医所
  明代备藩王府均设良医所,主管王府医疗保健。洪武四年(1371),良医所设良医正、良医备1人,寿官数人,俱从文官,由太医院推荐,吏部任命。杰出医药家王履、李时珍等曾任过王府良医。

  三、地方的医事制度
  洪武十七年(1384)规定,府、州、县均设专职医官。府设医学正科1人,州设典科1人,县设训科1人,负责辖区的医药卫生。据《顺天府志》等载,各县还设有惠民药局、养济院和安乐堂。

  (一)惠民药局
  明代沿袭宋元旧制,于洪武三年(1372)在南京、北京及各府、州、县均设惠民药局,两京惠民药局由太医院统辖,设大使、副使各1人,各府惠民药局设提领,州、县设医官。
  惠民药局是为平民诊病卖药的官方机构,掌管贮备药物、调制成药等事务,军民工匠贫病者均可在惠民药局求医问药。遇疫病流行,惠民药局有时也免费提供药物。
  惠民药局的设置及管理均很不完善,许多药局有名无实或有医无药,或局舍破败。

  (二)社会福利组织
  洪武七年(1374),设养济院,收养鳏寡孤独贫病无依者,工匠、军人及其他老弱病残者,都是收养对象,院中有医官担任治疗。所需物资由所在府、州、县按时供给,永乐间(1403~1423)全国州、县普遍建立养济院。水乐十五年(1417),京师民工中疾病流行,为此设立了一座临时性的民工医院,称安乐营。
  明末广东出现民办育婴所。据《广东通志》裁:广东马应勋,字目明,建育婴所,存活婴孩无数。洪武三年(1370),令全国各州、县设立义冢,掩埋遗骨。各州县奉令择宽闲地立义冢,凡贫穷无地可葬者,均可葬于其处,并禁水葬和火葬。天顺四年(1460),京师于崇文、宣武、安定、东直、西直、阜城等门外,各置涌泽园一所,以收埋遗骨。

  四、民间医学团体
  隆庆二年(1568),我国建立了最早的民间医学学术团体“一体堂宅仁医会”,它是由徐春甫等在北京发起和创办的,据徐春甫《医学入门捷径六书》中所载。“一体堂宅仁医会录”一文,可窥见其组成、宗旨和会款等内容。宅仁医会的成员多为集于京都来自全国各地的名医;会中多数人来自安徽,如徐春甫之师汪宦、新安名医巴应奎等:还有来自江苏、河北、湖北、四川、福建等地的名医,先后入会者达46人。医会的宗旨在于探讨医药学术,要求会员深入研究《内经》及四家学术之奥秘,提高医疗技术;讲求医德修养,深戒循私谋利,会员间真诚相待。存善去过,团结互助,患难相济。医会提出22项会款作为对会员的具体要求。具体款项为:诚意、明理、格致、审证、规鉴、恒德、力学、讲学、辨脉、处方、存心、体仁、忘利、自重、法天、医学之大、戒贪鄙、恤贫、自得、知人、医箴、避晦疾。从治学内容、方法、态度到医学家应具有的思想素质、道德品质、处世接物方法、对待患者的态度等,都作了具体规定。







第二节 明代的医学教育
  我国自南北朝出现学校性质医学教育以来,中经唐宋,到明代又有了一些发展。
  明代沿元制。将户口分为民、军、医、儒、灶、僧、道、匠等,规定各户必须子袭父业。一入医户,子孙就必须世代业医。明代医户,大多社会地位低下,衣食不得温饱,与乐工、厨师、班匠等同,常有逃户现象,或于造册时贿赂官员改籍,统治者对此曾累加禁止。规定医生只有成为残废或年逾七十不堪应役时,才许放免。明代除此世医承继以培养医生外,官方医学教育也占有重要地位。

  一、太医院医生的来源
  明代官方的最高医学机构为太医院,它除为皇室服务外,还兼管医学教育。太医院医生主要从各地世业医生中考选。被选入太医院学习者,称医丁。医丁必须由嫡派子孙告补,经太医院学习三年,通候类考,中试后才准补役。如嫡派无人或不堪补用,经获准可从亲支弟、侄人等中,选一人参加学习考补。
  尽管严令禁止,冒充改籍者仍时有发生。嘉靖四十三年(1564)九月,礼部安上清查太医院冒滥官生,且规定,现在子弟及寄籍候医丁者,有父祖收充年月时间可凭者,应听候礼部委官教习,按月按季考试,一次不到者量责,二次除名,三次除户。说明统治阶级为保证医生素质,严格坚持子袭父业的世医制度。
  明代设有医生考选制度。嘉靖六年(1527)礼部尚书佳萼等提出对医生的考选问题,认为时录用医生,限于世医一途,使天下虽有卢扁、仓公,也无法选用,使太医院成为庸医栖身之所,于是主张由单纯世医制扩大为考选制。不是世医精通医术者,听其应试,试高考入籍而复其世业,不通医术者不被录用。现任医官,由礼部考其医术,以定升迁降黜。
  明代还通过外访保举医官医士,以补充太医院。洪武二十六年(1393)规定,医生有缺,除由世医代补外,仍行天下访取,医生督同太医院堂上官。备考验收用。府州县举荐之医士堪任医官者,由礼部送太医院考试,委派会考官一名,考中者由吏部选用,不中者回原籍为民,原保举官吏治罪。精通医术者由太医院奏进圣济殿供事。
  明代又规定,各地医官子弟精通医术者,可任其捐纳,送吏部免考,有的可获得吏目等官职;这是选用医官医士的一种陋习,不问技术如何,只要有钱捐纳,便可得到升迁。

  二、太医院教学方法和考试制度
  1、分科教学
  明代太医院医生教育,按太医院所分13科分科教学,有教师二至三人担任教习,医官医生各选定专科进行学习。
  所用教材有《素问》、《难经》、《脉诀》及有关各并重要方书,须熟读精解,考试即从以上经典出题,学生笔写作答。这些经典著作不易研读,一些医家着手编写通俗读物,以便习医者研读。
  2、考试制度
  医生每年分四季考试,三年大考一次。医丁和太医院的医学生、医士均参加大考。考试由堂上官1人会同医官2人主持。考试合格者,一等为医士,二等为医生;不及格者可学习一年再补考,三次考试不及格者,黜免为民。五年考试成绩均属优等者,由教师奏请,酌予升授。
  明代注意医生的继续教育,充任医士、医生后,还要继续学习专科并参加考试。如嘉靖二十八年(1549)规定:考试成绩一等者,原为医生者可充任医士,医士无冠带者,给予冠带。原在内殿供事支俸且有冠带者,酌升俸一级。若内殿缺人,太医院依不同专科依次呈报礼部,送内殿供事。考试成绩二等,原为医生者与充医士,医士无冠带者,给予冠带。原在内殿供事者,不准继续供职,只能在太医院当差。
  考试成绩三等,职位照旧。
  考试成绩四等,原有冠带者,去其冠带。原支品级俸者,降俸一年,支杂职俸者,降充冠带医生。食粮七年者,降充医生,只支日粮。考列四等者均准许学习半年后送礼部再考,考取者,仍可支俸粮与冠带,再通不过,均降充医生,专在太医院锉碾药物。
  纳银候缺吏目,须三年大考,成绩列为一等,才许和各差医士一样遇缺考补。纳银冠带医士,须经三年大考,才许换次拨差,未经大考通过者,不能留太医院。
  在京差遣及临考不到者,限半年内补考。如再回避,没有起复,即差回。病愈销假一年以上,或服满、差满、患满给假限满,故意避考者,一年以上不回太医院希图避考者,由礼部参奏降职。

  三、太医院医生的待遇
  明代医生待遇很低。凡在太医院取充医役者,免除原籍民差。弘治二年(1483)规定,御药房供事者免两丁,太医院设者免一丁。太医院医士旧无月粮,永乐时始比照天文生例给月粮,有家的月支米五斗,无家的三斗。成化十年(1474),医士月粮较有增加,有家小者,支米七斗,无者五斗。医生有家小者四斗,无者二斗。
  医官旧例支米二石,弘治间照医士例,减为七斗。

  四、地方医学教育
  明代对地方医学教育比较重视,弘治十七年(1506)规定,府、州、县均设医学,主管地方各级医药行政和医学教育,府设正科1人为从九品,州与县的医官均未入流,万历中始改为从九品。地方医学教育在全国普通设立。新设州县,除设立儒学和阴阳学外,均设有医学。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地方医学教育的发展。

  五、民间医学教育
  明代民间医学教育,主要采用家传或师徒传授的形式,明代的世医制度造就了不少医学世家,使医学世代相传;不少世医将自己的经验编写成简易实用的医学读物,作为教材以教授子弟。17世纪,有多种这类医书刊行,起着传播和普及医学知识的作用,对提高医生的素质是有帮助的。







第三节 卫生保健
  明代采矿、冶炼、纺织、印染诸种工业的发展,使职业病成为突出问题。人们在和职业病斗争的过程中,积累了经验,提高了认识,推动了职业病的研究,提出一些相应的劳动卫生措施。明代卫生知识进一步普及,人们的卫生观念和体现在日常生活中的防疫措施,也有进一步发展。用于保健的气功、导引等养生方法,更受重视,出现了许多关于这方面的专著。

  一、对职业病的认识及其防治措施
  特殊的职业,特殊的工作环境和长期接触某些有害的物质,就会造成职业病。明代商品经济发展,工业日趋发达,职业病问题日益突出,引起医家的重视,使对职业病的研究也日起深入。
  银中毒。薛已在《内科摘要》中明确提出银匠的职业病,指出销银匠因手工操作,经常接触冶炼物质,会出现劳倦、寒热及手麻等症状,是职业所致。并提出预防及治疗方法,用“补中益气及温和之药煎汤渍手”。
  铅中毒。《本草纲目》记载了铅矿工人的职业病,皮肤痿黄,腹胀不能食,多致疾而死”。清代赵学敏根据《本草纲目》,提出食鹅肉以防治中毒。与现代治疗慢性铅中毒,应给予合理的营养的要求是一致的。
  煤气中毒。煤的广泛使用,使防治煤气中毒成为重要任务。《景岳全书》对此提出了科学的预防方法,“但于顶开留一窍,或于窗纸揭开数楞,则其气自透去,不能下满,乃可无虑矣”。宋应星在《天工开物》里,记载了在矿井中用竹筒排毒气,以防煤气中毒的方法。关于测验毒气以防中毒的方法,《农政全书》中载有,“凡凿井遇此(毒气),当有急飒飒侵入,急起避之,俟泄尽更下凿之。欲侵知气尽者,缒灯火下视之,火不灭是气尽也”。
  砒中毒。砒有剧毒,《天工开物》指出,烧炼砒必须严密封固(即固济),以防毒气外泄。“烧砒之人,经两载即改徒,否则须发尽落”。
  热射病。如何预防热射病,是从事冶炼、高温作业必须注意的问题。《天工开物》“礁炼”项下提出的预防措施是,“靠炉砌砖墙一垛,高阔皆丈余”,用墙以抵炎热。
  申供辰在《外科启玄》中,把日晒疮、冻疮、逡裂疮、担肩瘤、水渍疮等归之为与职业有密切关系的疾病。从事行船、推车、打鱼、印染、辗玉、肩挑负重、车镟等职业者,极易患此类病。明代关于职业病的认识,虽未形成完整的专科体系,但确实达到一个新的水平,在病因认识及防治措施方面,都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二、反映在民俗中的卫生观念与预防措施
  明代积淀于民俗中的卫生观念与卫生行为多样,有走百病、薰虫儿、避毒、曝衣、扫疥、收瘟鬼等。走百病是指今北京一带,元宵节时妇女相率宵行,以消疾病。这对长年不出庭户的妇女,是一项很好的身心锻炼。熏虫儿指农历二月二日,煎祭余饼熏床炕,农历五月五日中午前,小闺女结群入天坛,名曰避毒,除夕门窗贴红纸葫芦,名曰“收瘟鬼”;农历六月六日,俗“曝所有衣物”,实际上起着杀菌消毒,使衣着被褥舒身的作用。“立冬日,以各色香草及菊花、金银花煎汤沐浴,谓之扫疥”,这些民俗,大多有利于祛病健身,归纳起来,不外加强户外活动,注意个人及环境卫生,利用药物预防疾病,实行有一定效果的消毒方法等方面。这些活动在本质上却反映着人们对健康美好生活的理想和追求,起着促进卫生行为的作用。

  三、航海卫生保健
  1、医药人才的准备
  郑和曾率领船队七次下“西洋”永乐皇帝曾下令四方召募民间良医,甚至动用太医院的医官,医官医士中以沿海省市民间医生居多,因为他们比较熟悉水性和海上生活,如当时的常熟民间名医陈以成、陈常作等。
  2、注重航海卫生保健
  明代船的建造上颇为讲究,尤其是郑和的船队,比较合乎航海卫生之要求,据从泉州出土的郑和“宝船”考证,中、大型船有三层、四层甲板,分设住舱、食品舱、淡水舱和厨房等。舱室布局上很合乎现代卫生要求,即使是中、小型船,多为船员(士兵)居住的舱室布局也很合理,如船员居住二层和三层,马匹畜之底层。因为船队多在热带、亚热带海域航行,天气炎热而潮湿,因此,在造船设计上就十分重视自然采光和自然通风,这比当时和之后的西方船舶的卫生条件要优越得多。
  3、重视流行病调查和防治
  郑和船队所到之地,多为东南亚各岛国及大商港,气候炎热、潮湿,土民中染病者甚多。船队每到一地,十分重视当地山川地理,气候环境,风土民情,饮食起居,卫生习惯,以及地方流行病等方面的调查,采取不少有效的预防措施。如规定船舶抵达有理病流行的地区或港口时,责令船员不得随便登陆,在港外作短暂停留后即起锚开航,或将货物装卸后,船舶驶出港区,远离港岸后抛锚。这是一种很有效的、科学的隔离方法。直到十九世纪、二十世纪初、中叶,西方国家舰船为避免疟疾、黄热病等感染才采取这种隔离措施。
  凡到有花柳病(性病)流行的岛屿和港口,严禁船员登岸或独行,并不准在岸上过夜;不准淫妇登船戏耍,以免淫染。

  四、养生思想的发展
  医学知识的普及,推动了养生思想的发展。明代从医家到非习医文人都很重视养生保健,出现了不少关于养生方法的专著。张介宾撰《类经》,将养生列为十二类之首。王文禄撰《医先》,认为养生当在医药之先,论述了多种养生方法。胡文换编成《寿养丛书》、收入前人养生著作以及自选自编的《素问心得》、《养生导引法》、《类修要诀)、《养生食忌》等34种。文学家高濂于万历十九年(1591)撰成《道生八笺》20卷,是养生学集大成之作,影响很大。此书由英国人德贞(J.Dudgeon)节译成英文,收入其所辑《功夫:道家健身术》中,于1895年在天津出版,传播国外。
  除养生专著外,李时珍、张介宾、赵献可、徐春甫、万全、杨继洲、李梃、龚廷贤、龚居中等医家,在他们的著作中都有专篇论及养生。由于医学家着重实践,他们的养生论著大抵通俗易储,便于施行。如李梃的《医学入门》首卷即载有“保养论·附导引法”,提出“与其病后善服药,莫若病前善自防”。
  明代养生强调静养心神,朱元璋第十七子宁献王朱权著《仙神隐》,提出“疗人之心”的命题。《霞外杂俎》一书更进一步主张调摄心神的重要,指出摄生之要在于“每日只服一利快活无忧散”。药方内容为“除烦恼、断妄想”,或遇事不如意,加服一剂“和气汤”,配方为“忍、忘”二字。
  导引养生术是我国传统有效的健身术。明代此类著作也很流行。如《仙传四十九方》所录“五由由”,是现存书籍中以图文相配合的形式,对华佗导引法记述得最详明的一种。另有《修真捷径之导引术》,结合穴位按摩“搓摩肠腹利”。明末成书的《易筋经》,介绍了按摩结合器具,以拍打为主的独特的健身方法,以及以强身壮力为主的“易筋经十二势”导引术。明末清初陈玉廷创造、经杨露禅等发展的太极拳,成为后世经久不衰的健身方法。
  把静养、动养、食养、药养结合起来,进行综合调理,是这一时期养生著作中的重要主张。《寿世保元》的“延年良箴”提出十一类延年的摄养事宜,包括“四时顺摄,晨昏护持”、“悲哀喜乐,勿令过情”等,万全的《养生四要》,把寡欲、慎动、法时、却疾视为养生的四大要义。龚居中的《五福万寿丹书》和《红炉点雪》强调养生要坚持动静结合,综合调理。老人的安养和延龄,应从居处、调摄、保形、节欲、按摩、功药六个方面入手。









第四节 人痘接种术的发明与传染病学的进步
  一、人痘接种术的发明
  人痘接种术始于何时、何人,至今是一个谜。董玉山在《牛痘新书》(1884)中说:“考上世无种痘,诸经自唐开元间,江南赵氏,始传势苗种痘之法”。这条资料有时代,有姓氏,有具体种痘方法,但缺少细节。本书成书较晚,所引资料未见之他书,是一个存疑孤证。唐代发明人痘接种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备急千金要方》卷5下“痈疽瘰疬”中就有用脓汁接种以防治一些疗肿疣疵的方法;在敦煌药方中,有“兔皮疗碗豆疮方”,兔皮与痘衣或许有点联系。
  朱纯嘏《痘疹定论》(1713)卷2“种痘法”提出,人痘接种始于北宋:“宋仁宗时丞相王旦,生子俱苦于痘,后生子素,召集诸医,探问方药。
  时有四川人清风,陈说:‘峨眉山有神医能种痘,百不失一,……’不逾月,神医到京。见王素,摩其顶曰:‘此子可种’!即于次日种痘,至七日发热,后十二日,正痘已结痂矣。由是王旦喜极而厚谢焉”。此条资料叙述得详细且真切,其中“仁宗”当为“真宗”,之误。《御纂医宗金鉴》(1742)也持这一说法。略谓:“古有种痘一法,起自江右,达于京畿。究其所源,云自真宗时峨眉山有神人出,为丞相王旦之子种痘而愈,遂传于世”。此说不能认为全无凭信。
  俞茂鲲《痘科金镜赋集解》(1727)则谓种痘术起源于明代:“闻种痘法起于明朗隆庆年间,宁国府太平县,姓氏失考,得之异人丹家之传,由此蔓延天下。至今种花者,宁国人居多。”
  明代发明(或重新发明)人痘术又见于张琰的《种痘新书》(1741),书中自序云:“余祖承聂久吾先生之教,种痘箕裘,已经数代。”由所叙可知张朗之父是位种人痘专家,由乃祖所传,其祖又得之聂久吾,种痘术已连续数代。聂久吾即聂尚恒,隆庆六年(1572)生。隆庆六年为隆庆最后一年,聂久吾刚出生,发明种痘术无可能。聂久吾现存著作《活幼心法》亦末涉及种痘术,据张琰说法,是因秘传而不愿披露之故。
  另据《张氏医通》(1695)卷12婴儿门下,亦附有“种痘说”。“迩年有种痘之说,始自辽右,达于燕齐,近则偏行南北。”此亦可佐证明代已有种痘术之发明。
  关于人疽接种的具体方法,张璐在《张氏医通》之“种痘说”中有云:“原其种痘之苗,别无他药,惟是盗取痘儿标粒之浆,收入棉内,纳入鼻孔。……如痘浆不得资,痘痂亦可发苗;痘痂无可窃,则以新出痘儿所服之衣,与他儿服之,亦能出痘”。
  这里已提到痘浆法、痘痂法、痘衣法,清中期后变得更加成熟和完善。不管如何,人痘接种术的发明开创了人类预防天花的新纪元。

  二、吴有性对传染病理论的创造性发展
  吴有性生活时期,由于封建统治的残酷压迫剥削。人民生活极度贫困,疫病连年猖獗流行。吴有性目睹当时疫病流行、死亡枕籍的惨状,世医以伤寒法治之不效,深感守古法不合今病(浙江省中医研究所《温疫论评注》,人民卫生出版社1977:2,164),于1642年编著了我国医学发展史上第一部论述急性传染病的专著——《瘟疫论》,给后世温病学说的发展以很大的影响,对传染病理论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吴有性对传染病的病因学认识——杂气论
  吴氏根据长期的临床观察和实践经验,提出了新的病原观点——杂气论。其要点可归纳为:
  1、杂气是有别于六气的一种物质。吴氏在《瘟疫论》自序中,开头第一句就断然否定了六淫致疫的可能性,指出:“夫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吴有性把这种不同于六气的异气称作杂气,虽然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吴有性不可能通过显微镜观察到这些病原微生物,但他肯定杂气是一种“无象可见”、“无声无臭”的物质。这一创见,是对传染病病原学发展的一个重大贡献,特别在十七世纪中叶细菌学尚未出现之前,吴氏竟有这样独到的见解,是难能可贵的。
  2、杂气致病的传染性、流行性和散发性。《瘟疫论》云:“此气之来,无论老少强弱,触之者即病,”说明杂气致病具有传染性,而且可以引起大流行。“延门合户,众人相同,皆时行之气,即杂气为病也”。另一种情况是“其时村落中偶有一、二人所患者虽不与众人等,然考其证,甚合某年某过众人所患之病,纤悉相同,治法无异。”这是对传染病散发的逼真描述,并告诫切勿以发病人数较少,未形成大流行而误诊为非传染病。
  3、杂气的种类不同,所引起的疾病也不同,侵犯的脏器部位也不一。例如“……为病种种,是知气之不一也”,“盖当其时,适有某气专入某脏腑经络,专发为某病”,也正因杂气的种类不同,对人类或禽兽是否致病的情况也不一样。
  4、痘疹与疗疮等外科化脓感染也是杂气所引起,“疗疮、发背、痈疽、流注、流火、丹毒,与夫发斑、痘疹之类,以为诸痛痒疮皆屑心火……,实非火也,亦杂气之所为耳”。吴氏把传染病的病因和外科感染疾患的病因联系起来,突破了历代“属心”、“属火”之旧说,对防治外科感染性疾患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二)吴有性对传染病的分类和流行规律的认识
  在传染病的分类上,他提出了常疫和疠疫的概念。所谓疠疫,就是诸如“瓜瓤瘟、疙瘩瘟”者,来势凶恶,“缓者朝发夕死,急者顷刻而亡,而且他还联系疫病既有轻重之异,于是认为杂气有优劣之分,杂气之优者,可不致病或致病力很弱,杂气之劣者,不但可致病,且毒力很强。他把杂气中致病力强、传染性大的,又叫做“疫气”、“疠气”或“戾气”,说明杂气的毒力应有强弱的不同。
  吴有性在《瘟疫论》中对传染病的流行规律,也作了相当精辟的论述:
  1、“方隅有厚薄”指出某些传染病的流行有区域性。
  2、“四时有盛衰”指出传染病的流行有季节性。一年之中,各种疫病,各有其盛衰的时间。
  3、“岁运有多寡”指出了某些传染病的流行有周期性、起伏性,各年的流行范围和程度,并不完全相同。

  (三)吴有性对传染病的病机学认识
  吴氏认为人体感受杂气之后,是否致病则决定于杂气的量、毒力与人体抵抗力:“其感之深者,中而即发,感之浅者,邪不胜正,未能顿发”,“其年气来之厉,不论强弱,正气稍衰者,触之即病”,“本气充满,邪不易入,本气适逢亏欠,呼吸之间,外邪因而乘之”。
  吴氏还认为杂气通过口鼻侵犯体内:《瘟疫论·原病》指出:“邪自口鼻而入”,“邪之所着,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所谓天受,是指通过自然界空气传播。传染则是指通过患者接触传播。这种来自临床实践的见解,与现代医学的观点也颇相吻合,
  吴氏还认为入侵人体的杂气,潜伏在膜原而发病,提出“邪伏膜原”之说,“邪伏膜原”是吴氏根据瘟疫初起的憎寒壮热,脉不浮不沉而数等症侯群,用以说明其病变部位的一种方法,并以此作为他创制达原饮、三消饮方剂治疗疫病的理论依据。
  此外,吴氏还提出瘟疫病的传变以及临床表现,因感邪有轻重,个体有差异,故有表里先后之不同,归纳为“其传有九”,并认为出现发斑、战汗、自汗等,是邪从外解,为病情好转的表现;如果出现胸膈痞闷、腋胀、腹痛、热结旁流、谵语、唇焦,舌黑、苔刺等,是邪从内陷,为病变趋向恶化的征兆。这对临床掌握病情变化的轻重,判断预后和选择治疗方法,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四)吴有性对传染病治疗的独特见解
  吴氏对传染病的治疗提出了“客邪贵乎早逐”的基本原则,主张“急证急攻”、“勿拘于下不厌迟”之说,明确指出攻下法“本为逐邪而设,非专为结粪而设”,告诫医者“注意逐邪,勿拘结粪”,“凡下不以数计,有是证则投是药。”这种有邪必逐、除寇务尽的观点,是符合急性传染病的治疗原则的。
  吴有性还强调病因治疗,排除致病因子,并且提出了以物制气,“一两只须一药之到,而病自己”的设想,在寻找治疗传染病的特效药物迈开了新的一步,虽然限于历史条件,他在研究特效药物方面不可能取得根本性的突破,但是他的创新精神是可贵的。
  如上所述,杂气学说的内容是相当全面的。吴有性关于温病学的真知卓见和诊治经验,丰富了温病学说的内容,为后来温病学说的发展和系统化奠定了基础。









第五节 药物学与方剂学的发展
  一、药物学的迅速发展
  明初,药物学发展缓慢,到了后期,发展速度加快,出现了象《本草纲目》、《本草经疏》等影响深远的著作。据文献记载,明代编写的本草著作不下百种,在药物学的研究深度和广度上,都有巨大进步,是我国药物学史上的重要时期。

  (一)划时代巨著《本草纲目》:《本草纲目》是一部被公认为内容丰富、影响深远的医药学巨著,成为我国古代科学文化宝库中的一颗明珠,它的贡献是多方面的。
  1、对明以前药物学的全面总结:《本草纲目》是李时珍在极端艰苦的条件下,深入实践、认真总结所取得的伟大成果。他以宋代唐慎微的《经史证类备急本草》为蓝本,先后读过《素问》、《灵枢》、《难经》、《甲乙经》等古代医书277家;《神农本草经》、《16类本草》等布草著作84家;引据《说文解字》、《字说》、《名苑》等今古经史诸子440家;转引《易经注疏》等151家。李时珍在广泛阅读文献资料的基础上,深入实地,亲自采集标本,进行研究考察。他不畏艰苦,跋山涉水,南至武当,东至摄山、茅山、牛首山等地,亲临现场考察,足迹遍及湖广、河北、河南、江西、江苏、安徽,虚心向药农、野老、樵夫、猎人、渔民求教。历27年,“稿凡三易”,于万历六年(1578)完成全稿,又经十余年修订润色,于万历二十一年(1593),始由金陵胡承龙雕版印行。
  2、提出先进的药物分类法:《本草纲目》对以往本草著作的分类方法进行了变革,采用多级分类法,以水、火、土、金、石、草、谷、菜、果、木、器服、虫、鳞、介、禽、兽、人16部为纲。纲下设62类为目。每味药又“标明为纲,列事为目”。同一基原药物,“但标其纲,而附列其目”。如标龙为纲,而齿、角、骨、脑、胎、涎,皆列为目。这种提纲挈领,眉目清晰的方法,便于应用时的检对。各部排列则采取“从微至巨”、“从贱至贵”的原则,与由无机到有机、从低级到高级发展的顺序吻合,体现了进化发展的思想,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分类方法,其意义已超出了药物学。
  3、系统论述药物知识《本草纲目》卷5~52,对各药按释名、集解、辨疑、正误、修治、气味、主治、发明、附方等项分别解说。对药物名称由来、产地、品种、形态、炮制、性味、功效、主治等都作了详细说明。所列“发明”一项,在于探讨药性及用药要点,多为李时珍对药物应用研究中的新见解,如通过以黄芩治愈自己骨蒸咳嗽的体会,指出黄芩汤能泻肺经气分之火,他将三七的功效概括为“止血、散血、止痛”,肯定延胡索止痛、大风于治麻风的功效,都是很有见地的。
  4、纠正以往本草著作中的错误:李时珍通过研究,纠正了以往本草著作中的一些错误。不仅纠正对个别药物认识上的具体错误,还批判了某些错误观点、方法。分析造成错误的原因,如指出葳蕤与女萎本为二物而误合为一;南星与虎掌本为一物而误分为二。历代本草在水银项下载有不少迷信内容,“大明言其无毒,本经言其久服神仙,甄权言其还丹无母,抱朴子以为长生之药。六朝以下贪生着眼食,致成废笃而丧厥躯,不知若干人矣!”李时珍批判了这些记载,痛心地指出,“方士固不足道,本革岂可妄言哉!”李时珍靠实践,靠调查研究,纠正了前人不少错误。
  5、对药物理论的充实提高:
  《本草纲目》对药性理论十分重视。该书前两卷以大量篇幅介绍了历代药物学说,其中以金元诸家之言居多,间或发挥个人见解。经过他的整理,使分散于各书中的药性理论系统化和完整化。如将升降浮沉理论概括为:“酸咸无升,甘辛无降,寒无浮,热无沉,其性然也”。质轻者如花、枝、叶等多升;质重者如根、果、矿物、介壳等多降。但也有“一物之中有根升稍降者”。他还认为,可以通过炮制配伍,以改变药物的升降趋势,“升者,引之以咸寒,则沉而直达下焦,沉者,引之以酒,则浮而上至颠顶”,李时珍对药性理论的丰富和发展是多方面的。“反药”古人只言18种,李时珍扩展为31种。在性味、归经、七情合和、“十剂”等方面,李时珍也有不少创见。在各论“发明”项下,有不少发展药性理论的内容。
  《本草纲目》的贡献不同限于药物学,它对医学、植物学、动物学、天文学、物候学、气象学、物理学等方面都有成就,在保存15世纪前的文献资料方面,也有贡献。

  (二)《神农本草经》的研究
  卢复所辑《神农本经》,是现存《神农本草经》的最早辑本,卢复辑本所据蓝本众说不一,一般认为内容辑自《证类本草》、编排次序依据当时流行的药物学目录,与《本草纲目》不谋而合。卢复辑此书历时十余年始成。
  缪希雍的《神农本草经疏》,是明代影响仅次于《本草纲目》的一部药物学著作,简称《本草经疏》。作者医药著作甚多,《本草经疏》是他研究药物学三十余年的总结,晚年成书,刻印未完即遭流散,幸有人集流传散稿编成《读神衣本草经疏》12卷。作者遂命颐澄先检存稿,“按部选类,汇成全帙,细复捡阅,以为定本”。于天启五年(1625)刊行。《本草经疏》共30卷,卷1~2为序例,收药性理论文章和“诸病应忌药”7门。卷3以后编排次序悉从《证类本草》。卷30收补遗药物27种。全书载药490种,除卷30所载药物外,皆从《证类本草》选出,以《神农本草经》药物为主。文字不全来自《神农本草经》,有不少取自《名医别录》,并参以诸家主治。缪希雍个人增加的内容有三项:“疏”,阐发药性主治;“主治参互”,列述配伍及所治病证,引录诸家验方;“简误”,备注药物品种、适应证之易混淆者,该书重点在于阐发药学理论,多本《内经)、《本经》理论引出新见,缪希雍把从宋代起盛行的运气学说斥为“杂学混淆”,以之治病“譬之指算法”,对宋金元以来药性理论日益脱离临床实践的趋向展开的批判。在药物注疏上,缪希雍重视阐发《本经》、《别录》所载的功能主治,强调临床实用,多从药物的生成、性味、阴阳五行、归经、疗效等角度,结合脏腑学说进行推演,绝少空泛之论,并能结合实际提出新见,以切合临床实用而见长。
  卢之颐的《本草乘雅半偈》也是有影响的本草著作,卢之颐系卢复之子,得家传而精于医。其父原有《本革纲目博议》,经他增补整理而成《本草乘雅》。因兵乱,原稿散佚,凭记忆重修,已非全璧,故名《本草乘雅半偈》。作者崇信佛教,以佛理、儒理阐释药理。全书议药365种,222种取自《神农本草经》。每药引录古说,以“核”、“参”、“先人云”三项阐发个人见解,“核”下述别名、释名、产地、形态、采收、贮存、炮制、畏恶等内容;“参”为作者对该药功能、形态等有关内容的理论推演;“先人云”是引卢复的论述。该书选药严谨,辨析药物功能主治颇详。由于受佛教影响,理论阐述亦常涉玄虚,是有不当。

  (三)官修本草著作
  《本草品汇精要》是明孝宗敕命太医院院判刘文泰等纂修的本草。元代《至元增修本草》不传,最后一部官修本草《绍兴本草》至明已历300余年,重修本草已非常必要。弘治十六年(1505),由太医院刘文泰等纂修。弘治十八年(1507)该书纂完进呈,适值孝宗病殒,刘文泰获罪,加之该书彩图印刷技术准以解决,这部药典性本草被束之高阁,藏于内府,无人问津。
  对《本草品汇精要》毁誉参半,评价不一。全书新增药物48种,有10种只列药名,而无内容;异名同物或相互重复有10余种,有16种出自《饮膳正要》。本书在药物分类上基本沿袭《证类本草》的编排形式,依据宋代《皇极经世》关于物象的自然分类模式。将矿物类药物按其生境来源分成本、火、土、水、金等类;将植物药按生长方式或属性分为草、木、飞、走等类;将动物药按繁殖方式、生长方式和外部特征分为羽、毛、鳞、甲、裸等类。每类下又有分类。其方法已具有现代某种生态学意义。在药物论述上,打破了以《神农本草经》为中心层层加注的传统格局,分割《证类本草》原文,逐条归入所列的24个项目中。24项的具体名称是:名、苗、地、时、收、用、质、色、味、性、气、臭、主、行、助、反、制、治、合治、禁、代、忌、解、膺。这种把药物的鉴定、炮制、配伍、药理等方面分条归纳,把有关内容集中在一起,避免了重复引文,且便于查阅也是一种进步,每味药不强求24项面面俱到,而是有则举,无则缺。该书又是我国古代最大一部彩色本草图谱,共收图1358幅,其中366幅为新增。所有药图皆出自画工,工笔重彩。图多临摹《证类本草》,写生者少,虽是本草彩绘图谱珍品,科学价值上却不及《证类本草》和《履岩本草》。书中有“谨按”一项,共146条,内容主要为“药有近代用效而众论佥同,旧本欠发挥者”。许多是经作者调查研究或经临证实践得到的“但不可多食,由其动气而发病故也”。它吸取了《证类本草》以后张元素、李东垣、王好古等人研究药物所取得的成就,特别是有关药物的归经和升降浮沉的理论,并以之确定了一些药物的气味、阴阳、归经和升降浮沉的性质。它依据“气奥”说,具体解释药物功效,作为鉴别药物的一项根据。

  (四)明代的小型综合性本草著作
  明代出现了许多有特色的小型综合性本草著作,继承了南宋以来注重节要与实用和金元以来注重药性理论的学风,具有易于普及,切合实用和提高临床医生理论水平的作用。
  明代中期王纶的《本草集要》,是一部很有影响的著作。该书共8卷,分作三部。上部为总论,将《证类本草》序例内容与金元家药性理论揉为一体进行综述,间附个人见解,中、下部为各论。中部“取本草及东垣、丹溪诸书,参互考订,删其繁芜,节其要略”,分类上用传统的“草、木、菜、果、谷、石、兽、禽、虫鱼、人”的方法,作者把草、木、金、石诸“无知”之物排在前、将兽、禽、虫鱼“有知”之类列于后,终以“万物之灵”的人。向“从徽到巨,从贱至贵”(李时珍语)的分类迈进了一大步。下部“取药性所治,分为十二门”,即气、血、寒、热、痰、湿、风、燥、疮、毒、妇科、小儿。门下又分细目,如治气门分为补气清气温凉药、行气散气降气药、温气快气辛热药和破气消积气药四类,每药采用提要式按语,简洁明快。由于这种新的分类法简便实用,因此该书一问世就受到临证医生的欢迎。
  陈嘉谟的《本草蒙荃》是明代前、中期最有特色的著作。作者历七年始成全书12卷,分类防《本草集要》,卷前总论亦取《证类本草》及金元诸家药性理论之说。各论分述742种药物,对其中448种重点介绍,分述其药性、有毒无毒、产地、饱灸、藏留、功效等。另外388种只作简单介绍。至今常用的鸡内金、青木香等均首出于该书,陈嘉谟重视药物与产地的关系,认为药物“各有相宜地产,气味功力自异寻常”。他根据产地区分药物,如将白术分为浙术、歙术;芎分为京芎、杭芎、台芎等,改变了金元时期的不重药物产地的状况。为鉴别药物真伪,于总论中专设“贸易辨假真”一节,例举药品作伪的例证,强调辨别真伪的重要性。药物贮藏是保证药物质量的重要环节,作者对此十分重视,强调“凡药藏贮,宜常提防”。如阴干、暴干、烘干的药材易反潮霉垢,阴雨季节要常烘烤,晴天要晾晒。他介绍了一些特殊的药材贮藏法,“人参需和细辛,冰片必同灯草,麝香宜蛇皮裹,硼砂共绿豆收,生姜择考砂藏,山药候于灰窖。”此外,《本草蒙荃》在保存历代炮炙资料的基础上,于炮炙多有发明。如论述辅料的作用,“酒制升提;姜制发散;入盐走肾脏,仍使软坚;用醋注肝经,且资注痛;童便制,除劣性降下;米泔制,去燥性和中;乳制,滋润回枯,助生阴血;蜜制,甘缓难化,增益元阳”。把药物配伍理论引伸为“以药制药”的炮制方法,对后世很有启发。
  李中立的《本草原始》,突出生药形态。全书有药图420幅,其中360余幅是他据实物亲临写生所绘,全书12卷,资料主要取自《证类本草》、《本草蒙荃》和《本草纲目》。药品分类采用《本草集要》的十部分类法。论药体例沿用《本草纲目》而加以简化,重在药图与图注,突出药材的形态待征。《本草原始》之前本草著作所附图,绝大多数为基原图,《本草原始》则以药材图为主,突出描绘药用部分,适用于药业。黄精、地黄、白芨、人参等药用根,只画根形,使君子、补骨脂、蒺藜子等用果实,只绘果形,对树脂类,如龙脑香、阿魏等,则绘出基原植物以示来源。李中立深入药材集市写生并据实地考察写出图注,在区分药物混淆,辨别真的,揭露掺假等方面作出许多有价值的辨别方法。对以前著作有详细记载者略作说明,对以前著作论述不详者则详为考辨。沙参与桔梗,常使药商彼此代充,李中立指出,“沙参形如桔梗,无桔梗肉实,亦无桔梗金井玉栏之状”,他不仅绘出正品,还常绘出伪品以作对照,首创出真的药材同给的方法,为减少药名混乱。李中立对当时一些药材的俗名、习用名等,用《证类本草》、《本草纲目》的正名注明,如绩砂密即砂仁,鳢肠即早莲草等。同时以别名、商品名注正名,如高良姜俗呼良姜、茜草根俗呼茜根等。《本草原始》对前代著作有载,但无形态描述者,多详加论述,以补前人之不足,对古人记载有误者,通过直接叙述纠正之。李中立对药物的质量、规格、产地等也有深入研究,提出一些新见解,对通过药物形态鉴别药物产地也提供了不少例证,《本草原始》可谓另辟路径,总结辨识药材的经验,是在中药鉴定、炮制等方面做出贡献的一部药材学著作。
  倪朱谟的《本草汇言》,20卷载药581种,附图530余幅,全书注重临床用药经验,是其显著特点。倪氏生当明末,周游各地,遍访通晓医药人土,卷首记载就有148位。该书资料来源广泛,内容新颖,保存了大量民间的用药经验,倪氏既重“登堂请益”,也重实地考察,他到晋、蜀山谷查看龙骨产区,到温州、处州观察山农种植茯苓。书中反映的明末药学理论和方剂,丰富了本草学的内容。
  李中梓的《本草通玄》,是作者长期临床实践用药的经验总结,对世俗用药流弊及前人记载错误多有纠正。王纶谓“参能助火,虚劳禁服”。李中梓给予驳斥,详细分析介绍人参的正确使用方法。书中各药下常列炮制法,且多变动古法,以自己临床经验研究加以修正。“古人制黄芪多用蜜炙,愚易以酒炙,既助其达表,又行其泥滞也,若补痛及崩带淋浊药中,须盐水炒之”。此外,徐彦纯《本草发挥》膝弘《神农本草经汇通》薛已《本草约言》、皇甫嵩《醋是发明》、方谷《本草纂要至宝》、方有执《本草抄》、杨祟魁《本草真诠》、顾逢伯《分部本草妙用》、肖京《药性微蕴》等也均是明代颇有特色的小型综合型本草著作。

  (五)专题本草著作
  明代各种专题本草著作十分丰富,从不同侧面揭示了药物学的发展状况。
  1、地方本草类
  《滇南本革》是我国现存内容最丰富的古代地方性本草著作,作者兰茂长期生活于云南,为各族民众治病。他发现当地有许多有药用价值的植物尚未被利用,于是边医疗实践,边考查药物,广泛搜集民间医药经验,经多年积累形成《滇南本草》一书。全书载药446种,各药下依次记载性味、功效、主治、附方,个别药物还论及其生态与形态。书中记载了大量少数民族的医药经验。本书地方色彩浓郁,资料丰富,是研究云南地方药物和该地民族医学经验的珍贵资料。
  2、食疗本草类
  以食品培补身体,抗御外邪侵袭是中医学的一项重要内容。明代食疗类本草著作很多,以《食物本草》为题的就有卢和、汪颖、薛已、吴文炳诸人之作。穆世锡的《食物辑要》、赵南星的《上医本草》、施水图的《山公医旨食物类》等均属此类作品。
  另一类是救荒本草书,内容为替荒年寻求代食品,以朱棣的《救荒本覃》最有名,收植物414种,依次为分布地点、生态特征、形状、食用制备方法等项分别论述,附有精美插图,有些还列有主治等内容。该书东传日本,影响较大。鲍山的《野菜博录》在调查可食用的山野植物的基础上,对其中一些植物还进行栽培观察,是在实践基础上参考文献而成书的。王磐的《野菜谱》、周履靖的《菇草编》也属此类著作。
  3、药物炮制类
  缪舌雍的《炮留灸法》是明比最有影响的炮制专书。书中阐释了439种药物的炮制方法,包括操作程序、贮藏保管等内容,对个别药还述及炮制前后的药性变化和不同的疗效,它以《雷公炮灸论》为基础。增入后世发展和个人经验,使之更切实用,书末“用药凡例”中亦有不少独到见解,加对煎药方法细致深入的探讨,就得有实用价值。
  王文洁的《太乙仙制本草药性大全》、吴武的《雷公炮制便览》、俞汝溪的《新刊雷公炮制便览》等均属药物炮制专著。

  二、方剂学的成就
  随着药物学的进展,明代方剂学也有巨大进展。一方面,大量方剂书,尤其是巨型方剂著作的出版,另一方面,对理、法、方、药的研究也更为重视。

  (一)医方巨著《普济方》
  《普济方》是我国现存最大的一部方书,也是明代最大的方书。它搜罗极广,篇幅很大,几乎收录了十五世纪以前所有保存下来的方书内容,并兼及传闻、小说、道藏、佛书内的相关内容,还收入大量的时方,可谓集十五世纪以前方书之大成。《普济方》是由朱元璋第五子周定王朱棣组织编辑,由教授腾硕、长史刘醇等参与编辑考订而成,刊于永乐四年(1406),原作108卷,《四库全书》改为426卷。共分为2175类,718法,收入61739方,239幅图,总论包括方脉总论、药性总论、五运六气、脏腑总论等。各论包括脏腑各论,按人身头面、体表、五官、口齿和内部器官。分述病候;伤寒杂病,包括急、慢性传染病与内科疾病,以后为外科,骨伤科,妇产科,儿科,针灸等。每种疾病有论有方,治疗方法多样,包括汤药、罨敷、针灸、按摩等。它的主要贡献是保存了古代大量医学文献,价值已超出方剂学范围。李时珍编修《本草纲目》时,虽说浏览参考文献800多种,实际上当时已有不少文献失传或成为罕见的孤本,李时珍并未能一一亲阅,其中不少是通过《普济方》间接读到的。

  (二)推求古义的《医方考》
  吴昆的《医方考》,撰于万历年间。作者15岁学医,行医后深感业医者知识贫乏,必须对医者的素质进行提高。他从历代方书中选出常用方剂700余首,编成本书,共6卷。按病症分为中风、伤寒、感冒、暑湿等72门,每门下列一证,先论病因,次列诸家治疗方法,再汇集名方。《医方考》虽汇集群方,却不追求方剂数量,而是严守质量,“揆之于经,酌以心见,订之于证,发其微义”,重在阐发分析。如中风门,首述中风名义、病因及各家认识,“风者,百病之长,得行天之象,故其发也暴。然上世论风,主于外感,乃河间主火,东垣主气,丹溪主湿,而末世之论纷纷然。今考名方23首,为风、为火、为气、为湿,皆时出而主之,初不泥于一说也”。论下先列乌梅撩牙关方、稀涎散、通顶散、苏合香丸、许胤宗黄芪防风汤熏蒸法等治标之方;次列治半身不遂、语言蹇涩、口眼歪斜等后遗症之方,有主风的牵正散、省风汤、小续命汤、防风通圣散;史国公药酒方,主火的泻青丸。主气的四君子汤加竹沥姜汁方、八味顺气丸,主痰湿的二陈汤、星香汤等。每方下列适应症及详细的方义分析——条理清晰,因证致用,说理是很透彻的。本书出版后影响广泛,清代汪昂的《医方集解》、吴仪洛的《成方切用》等都宗《医方考》所开之学风,《医方考》出版后,连续刊刻近十次,在医学界起了积极作用。

  (三)张景岳对方剂学的贡献
  《景岳全书》中的“八略”和“八阵”实为讲述方剂学的内容。他把治病立法比作战略战术。故称治则治法为“八略”;把立方选药比作布兵排阵,将方药主治的论述称“八阵”。八阵又分为古方八阵与新法八阵。他根据个人丰富的临床经验发议论,有不少创见。八略亦称新法八略,即补、和、攻、散、寒、热、固、因诸略。根据八略而列八阵,古方八阵选历代名方1516首,另有妇产、小儿、痘疹、外科等古方922首。新方八阵系张氏自创方利,共186首。新方八阵诸方多切临床实用,有不少至今仍为常用名方,如左、右归丸,左、右归饮,金水六君煎,玉女煎,理阴煎等。补略和新方八阵的补阵最能反映作者的学术思想,张景岳是温补派的代表人物,特别重视人体本元,谓为“人之大宝”,他从阴阳互根角度体察真阴真阳,认为“阴不可无阳,非气无以生形也,阳不可无阴,非形无以载气也”。以气血、形体性用的相互依存和消长关系来阐述生死之机,强调温补元阳,滋养真阴,使阴阳归于平衡,实现水火既济。强调古人之方,是示人以法,并非限人以药。对待成方,又要圆活。张氏对方剂的认识尽管也有不足,但仍是明代方剂学中一枝奇葩,后世虽有非议,也多偏执管见,其成就却是不可抹杀的。

  (四)追源溯沉的《祖剂》
  施沛辑明代以前著名方剂800余首,成《祖剂》一书,共4卷,收主方70首。该书以《素问》、《灵枢》及伊尹汤液之方为宗,以张仲景《伤寒论》、《金匮要略》之方为祖。选《和剂局方》及宋、元、明诸家流传方以归类叙述。追本溯流,把相类方剂归于一起论述如以《素问》之泽术麇衔汤为主方,其下述张仲景的泽泻汤、猪苓散、茯苓戎盐汤、五苓散、茵陈五苓散、猪苓汤、茯苓泽泻汤,后世的四苓散、加味五苓散、山栀五谷散、胃苓汤等,将17首方剂集中介绍,有些地方作者还加了按语“和得者也”,主方除选自《内经》、《伤寒》、《金匮》外,还有的选自伊尹《汤液经》、《和剂局方》、《肘后方》、《广济方》、《千金》、《得效方》、《集验方》、《济生方》及李东垣、张洁古、朱丹溪等人的医方,对学习古代方剂学有一定参考价值。







第六节 医学基础研究的发展
  一、医学典籍的整理研究
  明代重视医学典籍的整理研究,把它视作提高医生素养,加强医学理论建设的基础工作。

  (一)《内经》的经理研究:明代治《内经》的医家颇多,撰有约20种著作,突出者有如下诸种:
  1、《灵》、《素》合注与发微:马莳对《素问》、《灵枢》全部作注,是合注最早的人,《黄帝内经素问注证发微》9卷,以期有补于对《素问》的理解。王冰分《素问》为24卷,马氏非之,改分为9卷,马氏注于每篇首有提纲挈领之总论,再逐章逐节逐句注之,颇有发明,亦有望文生义处。
  2、《灵枢》最早的全注本:马莳的《黄帝内经灵枢注证发微》是现存对《灵枢》最早的全注本。马莳,以为《灵枢》和《素问》都为9卷,原文悉依宋代史崧本,认为《灵枢》较《素问》更重要,不能视《灵枢》仅为用针之书,指出书中用针方法,都可引伸为用药之法,不可“泥为用针”之书,这些说法很有道理。此书体例同《素问》注,后世学者认为此书之注在内容上优于《素问》,且属首创,其功颇宏。
  3、张景岳的《类经》:张景岳把《内经)重新分类,再予合编,成《类经》一书。全书以《内经》原文为纲,吸取各家医论,附以个人心得,并对难懂词句加以通俗解释,有些议论十分精彩,全书分为摄生、阴阳、藏象、脉色、经络、标本、气味、论治、疾病、针刺、运气、会通共12类,390条。
  4、小型阐释《内经》之悴为使人掌握《内经》的基本精神,明代出现了由博返约,提纲挈领,讲解《内经》主要现点的著作。由滑寿原注、汪机续注的《读素问钞》,是《素问》的节录注本,刊于1519年,该书分藏象、经度、脉候、病能、摄生、论治、色诊、针刺、阴阳、标本、运气和汇萃12类。汪氏在原注基础上作了重要补充,是学习《内经》的入门书。
  李中梓的《内经知要》,执简驭繁,将《内经》按内容分成道生、阴阳、色诊、脉设、藏象、经络、治则和病能8类。本书除辑录原文外,结合基础和临床加以阐析,内容简要,条理清晰,选录切要,讲解明白,是便于初学员优秀的选本之一。1764年经薛雪重校加按,更为流行。

  (二)《难经》的研究:《难经》于明代注家颇多,如王九思等的《难经集注》,马莳的《难经正义》,徐述的《难经补注》、姚浚的《难经考误》,张景皋的《难经直解》,张世贤的《图注难经》等,王九思的《难经集注》,5卷,系在石右谅、王鼎象、王惟一协助下,于1505年成书,本书属于集注,集吴时吕广、唐代杨玄操、宋代丁德用、虞庶、杨康候诸家之注,于每难下胪列诸家之说,历附说明主要是校正和音释。该书在保存明代以前的资料上,是有贡献的。

  (三)《伤寒论》的研究:明代从事《伤寒论》研究的医家较多,有著作传世的也在20家以上。开始强调《伤寒论》编次真伪问题,是这一时期的突出特点。方有执始强调编次谬误,提出错简简订之说。以后,张遂辰主张维护原有编次,成为针锋相对的观点。到了清代,他们各有一批追随者,故一般认为伤寒学流派之争始于明代。
  明代研究《伤寒论》诸家,涉及内容广泛。董的《伤寒秘要》重在约论经义;卢之颐的《仲景伤寒论疏钞金》偏于订正注家之误。有些医家则把重点放在临床治疗上,王肯堂的《伤寒准绳》、张吾仁的《撰集伤寒世验精法》,从分析病证入手;陈长卿《伤寒五法》从论述治法入手;张介宾的《景岳全书·伤寒典》对诸家方剂进行归类分析,都有临床参考价值。明代有人提出伤寒与温病的区别,如王履的《医经溯洄集》,强调“感天气恶毒异气”的温病,受到后世的重视。万全的《伤寒摘锦》、戈维城的《伤寒补天石》都论述了时行疫病的证治。李中梓的《伤寒括要》、陶华《伤寒六书》中的《伤寒一提金》,则属于普及启蒙的通俗之作。
  1、错简重订说的提出:方有执的《伤寒论条辨》,是明代研究《伤寒论》最有影响的著作。他认为张仲景与王叔和仅两朝相隔,王叔和所撰纵不全是,也不会全非,按王叔和所列篇目看,王氏尤重太阳病,是明于辨证的。世传《伤寒论》,不合辨证处甚多,太阳三篇尤为混乱。这种编次肯定非叔和方位,乃后世误人之作。为此,方氏尽二十余年努力,置加考订,以还叔和之故,通仲景之源。
  方氏指“伤寒例”一篇为赘附,宜删,“平脉”、“辨脉”为叔和赞经之辞,当移诸书尾;“平脉”篇题不符实,去其篇名,并入各篇。《伤寒论条辨》对六经均有改订,以太阳篇变动最大。将太阳病卫中风而病者列为上篇,收桂技汤证及其变证为卷一;荣伤于寒而病者为中篇,收麻黄汤证及其变证为卷二;荣卫俱中伤于风寒而病者为下篇,收大青龙汤证及其变证为卷三。其余备篇分为5卷,凡8卷。这种分法由清代喻昌发展成为“三纲鼎立”说。
  方有执研究《伤寒论》,是有成绩的,但《伤寒论》是否因此恢复原貌,又当别论。方氏错简重订主观上是以“心仲景之心,志仲景之志以求之”。但并未找到错简的有力依据。对错简重订说,后世褒贬不一,争论激烈,并由此形成一个伤寒学术流派。
  2、维护旧论说的首端:明末张遂辰在其《张卿子伤寒论》中明确提出,维护原有编次,他认为,“仲景之书精入无比,非善读者免滞于语下”。张氏尊重历代《伤寒论》研究医家,谓“诸家论述,各有发明”,书中未贬斥任何一家,认为王叔和的编次只在卷数上与仲景原书不同,成无己的注释尤称详洽。张氏依成氏《注解伤寒论》之编次,自“辨脉”、“平脉”始,至“汗吐下可与不可”先后次序分毫末动,只在分卷上厘为7卷。文后注释亦以成无已说为主,兼采郭雍、张洁古、庞安常、李东垣、朱丹溪等人之说;张氏虽未明确反对方有执的错简重订说,事实上却形成相互对立的两种观点。他的学生张志聪、张锡驹承袭师说,进行发挥,形成伤寒学中的维护旧论派。

  二、基础理论和临床研究与发展
  明代医学在诊断学、病案书写格式、医学书籍编著和传播、医德论述和医史研究上,均有较大发展。

  (一)诊断学的研究与发展
  明代医家在诊断上大都强调四诊兼备,脉证合参,强调全面掌握材料,抓住纲领,辨证施治。八纲辨证纲领即在明时发育成熟,脱颖而出。在遣方用药上,强调勿胶执,方应适证,药宜应病,不能胶执古方以治今病。在舌诊、问诊、脉诊上均有系统论述。
  1、舌诊:明代舌诊受到广泛重视。16世纪下半叶,申斗垣著《伤寒观舌心法》,是继元代敖氏《金镜录》后又一集大成之作,他临床经验丰富,注意舌的观察,亲自给图,经长期积累,绘出135种舌图,运用分经、运气答理论,把舌和证联系起来,观舌成为诊断重要依据之一。
  2、问诊:中国医家历来重视问诊。李梃的《医学入门》指出,问诊必须详尽,他列出48问,妇人需再加4问,产后又加4问。徐春甫强调四诊合参,反对完全依脉辨证。张三锡在《医学六要》中将李梃的48问,简化为26问,张介宾又简化为10问,编成《十向歌》,易记易行,为后世遵行。
  3、脉诊:明代脉学专著甚多,一些类书、全书、方书、本草、临床专科著作,也常兼及脉学。现存脉学著作有:吴昆的《脉语》、李中梓的《诊家正眼》等近30种。影响最大的是李时珍的《濒湖脉学》。
  《濒湖脉学》摘取诸家精华,分详27种脉。对同类异脉鉴别,各种脉象主病,既能博考,又能精研,编成歌诀,便于诵习。李梃的《医学入门》亦列27种脉,与《濒湖脉学》相较,少一牢脉,多一大脉,余皆同。徐春甫在《医学入门捷径六书》中指出,脉为“元气之苗,死生吉凶之先见”,是判断表里虚实的依据,吴昆《脉语》列怪脉12种,较前人多4种。
  张介宾的《景岳全书》,专列“脉神章”3卷,对脉神、正脉16部、脉之常变等有详尽论述。李中梓的《诊家正眼》,较《濒湖脉学》增一疾脉,列脉象28种,在《医宗必读》中,他列浮沉迟数四脉为纲,以统余脉,长、短、弦脉则列于四纲之外。李中梓认为领会脉象,不能只凭语言,须通过临床揣摩。
  4、八纲辨证:八纲辨证,是指导中医临床思维的基本原则,它的内容可追溯到《内经》和《伤寒论》。明初楼英在《医学纲目》中;明确提出八纲,“诊病者必先分别气血、表里、上下、脏腑之分野,以知受病之所在;次察所病虚实、寒热之邪以治之,务在阴阳不偏颇,脏腑不胜负,补泻随宜,适其所病”,1477年,王执中在《东垣先生伤寒正脉》中指出:“治病打字,虚实、阴阳、表里、寒热八字不分,杀人反掌”。方隅1584年出版的《医林绳墨·伤寒》中说:“虽后世千万方论,终难违越矩度,然究其大要,无出乎表、里、虚、实、阴、阳、寒、热八者而已。”1624年。张介宾在《景岳全书·阴阳篇》中,认为阴阳是医道之纲领,诊病施治,必先审阴阳。在《景岳全书·六变辨》中又指出:“六变者,表里、寒热、虚实是也,是即医中之关键。明此六变,万病皆指诸掌矣”。除缺少八纲辨证的术语外,表述得已十分明确。

  (二)病案格式的建立
  病案格式规范化是诊断治疗规范化的重要环节,它促进着医学的进步。明代出现了整理古代病案的专著,提出建立病案格式的具体要求。
  1、韩懋的“六法兼施”
  韩懋的《医通》,提出书写病历,要六法兼施。六法指望、闻、问、切,论、治。
  六法作为填写医案的具体要求是:一望形色,如肥瘦、高低、肤色、润槁,主要看发育状况、形色神态、有无精神等。二闻声音,如音质清浊,发音洪细,说话有无气力等。三问情状,是问诊要求。韩氏提出“八何”,包括时间、地点、病因及治疗史。四是切脉理,按三部九候。五是论病原,提出六问,六是治方术,是研究治疗措施及效果的。韩氏认为,凡治一病,宜用此式一纸为案,填清年月日及地点,表明风土时令,再望之、闻之、详问之,以察其外;然后切脉、论断、处方,确立诊断和治法。各各填注,使病者持纸待续,更换医生,也有所据,还可使医生深入思考,做到百发百中。
  2、吴昆关于病案格式的概括
  吴昆的《脉语》对病案格式进一步概括,他称病案为“脉案”,“脉案”一名,流行至今,医家仍用之。书写内容分七条:一是时间籍贯姓名,时间占运气,地点占脉之方宜。二是望诊和闻诊,包括年龄、体态、神色、语声等,用以合脉。三是病人的苦乐、病由和发病时间,观其精神状态和疾病久暂。四是始发病、治疗措施及疗效,以为参考。五是昼夜孰甚,寒热孰多,喜恶何物,是疾病现状,以辨气血,察阴阳脏腑,六是写出病名定诊断,以及诊断的理论根据,区分标本缓急,确定某藏当补,某藏当泻。七是处方加减及用药目的,写清处方原则,药物配伍方法,令病人了解治病措施,以积极配合治疗。吴氏指出,病案后应有医者签名,以示负责,使病家验医者之工拙。
  韩氏的“六法兼施”和吴氏的补充,对病案格式规范化起着奠基作用,对医学发展和后世医家也有重大影响:

  三、医德理论与实践的发展
  明代论述医德的专篇及散在内容,较前代均有增加,涉及到医学伦理学的诸多方面。许多医家履行医德的感人事迹,也为后世留下了楷模。
  明代是中国医学伦理学发展的重要时期,出现了许多论述医德的优秀文献。李《医学入门》中的“习医规格”,对医生的学习和品德提出明确要求,认为医德要求概括为一点,就是不欺。徐春甫的《古今医统》,专列“庸医”、“时医”、“名医”、“论医”等篇,鞭挞违反医德的现象。龚信、龚廷贤父子都很重视医德研究,就医患关系和医生行为规范进行了全面论述。
  陈实功行医从不求谢,深得病家信任,在《外科正宗》里,提出“五戒十要”。美国1978年出版的《生命伦理百科全书》将其列为古典医德文献。
  孙志宏的《简明医毅》中“业医须知”一篇,要求医者勿重财利,勿危言珍秘而索重价;对易治病勿故言难疗;对难治病勿故言易愈;不可只尽心富家,而忽慢贫家。
  明代医德文献,以医忌关系为轴心,兼及医际关系。它既考虑对医者的要求,又有对患者的提醒,较之西方古代医德文献,更为全面。在资本主义萌芽出现的明代,这些文献的共同特点是反对金钱腐蚀,反对把医术作为单纯谋利的手段,对借医术敲诈财物的行径深恶痛绝,强调保持医学救死扶伤的祟高目的,保持医学为健康服务的功能。在医德运行机制上,他们尚停留在医德现象领域,借因果报应之说,劝人们作阴功之举,以推动人们对医德的侍奉。这和他们在医术范围内反对巫术和迷信,形成鲜明对照。

  四、医史文献研究
  (一)散在的医史资料:明代留有丰富的医学史料,有不少是散在于各种书籍中的。一是明代编写的《元史》及明代各个皇帝的《实录》,多有医事制度、医家活动、疾病史等方面的材料。明代各种文件档案,官方编写的大型丛书如《永乐大典》等,也是医学史料的重要来源,二是地方志,常有正史见不到的内容,明代编写地方志之风甚盛,从清代编写的《古今图书集成全录》所收医史材料可以看出,大部取材于明代地方志,既有明代以前的医史资料,也有丰富的明代医史资料。三是名人文集,宋濂集中的《周汉卿传》,黄宗羲《南雷文定》中的《张景岳传》,戴良的《丹溪翁传》等,他们由于生活于同时代或相近时代,常能得到不可多得的第一手资料,四是笔记小说中常有医史研究的记载。五是医家著作,徐春甫的《古今医统大全》介绍了270多名医家;李的《医学入门》叙述了医学源流,介绍了一些医家的事迹,孙一奎在《赤水玄珠》中为张仲景、张子和、刘守真等人写了《张、刘、李、朱、滑六名师小传》。此外医学著作自身,它叙述的源流、师承等,均是珍贵的医史资料。

  (二)专题医史著述:最早以《医史》命名的医家传记明代出现了以《医史》命名的医家传记,由李濂撰写。李氏以古文著名当时,有《医史》10卷,实为古代医家传记,与书名不称。收录医家71人,其中55人来自《左传》等正史,包括医和、淳于意以至李杲等,10人采自诸家文集,自宋代张扩迄于张养正,6人为李氏补撰,为张机、王叔和、王冰、葛应雷、戴原礼、王履。传下附有论述。一般认为此书考核未精,多疏漏。
  殷仲春的《医藏书目》,是现存最早的医学书目。本书于1656年由其孙观国刻印。生卒年月不详,书目录有谬仲淳、陈实功、张三锡诸人之作,可断定为明末人。此书分类采释氏之名,分无上、正法、法流、法水、结集、旁通、散圣、玄通、理窟、机在、秘密、普醒、印证、诵法、声闻、化生、杨肘浸、妙窍、慈保、指归、法真诸函。每函之前扼要总结,说明本函特点。天上收医经;正法主要收伤寒著作,但纳有东垣及太医院医书;普醒收本草;化生主要是妇科书,妙窍主要是针灸书;劳保主要是幼科书。指归也收《内经》、《难经》。本书编目虽有分类,但互相交错,不够清晰,有的分类十分勉强。段氏撰书态度实事求是,未见过完整书籍的,阙疑不书。限于见闻,错漏仍不少。对了解医史和医学目录学,极有价值。
  明代的全书、类书、丛书和入门书。
  明代社会稳定,造纸工业发达,印刷技术进步,交通也较宋金元时期有所发展,为医学书籍的编撰刊印创造了良好条件,出版了大量的全书、类书、丛书和医学入门书。
  明代全书、类书和丛书多由私家收集、整理、编纂和刊印,他们在一些助手帮助下,常殚尽毕生精力。
  徐春甫的《古今医统大全》,是搜罗丰富的全书。前7卷属基础理论部分,第8至79卷,分病为161门,每病论述较系统全面,除引录文献外,附有个人见解。后21卷,为临床各种及方药杂论。
  张介宾的《景岳全书》戴思恭的《证治类廖》、楼英的《医学纲目》、王纶的《明医杂著》、龚信的《古今医鉴》、虞传的《医学正传》、皇甫中的《明医指掌》、孙一奎的《赤水玄珠》、李梃的《医学入门》、李中梓的《医宗必读》、武之望的《济阳纲目》,均有全书性质。
  王肯堂的《证治准绳》是采摭丰富条理分明的类书,收有杂病、伤寒、疡病、妇科、儿科的理论和方药,查阅方便,且附作者经验和见解,受到后世推崇。张三锡的《医学六要》也有类书性质。
  明代出现了多种形式的丛书。一类汇集古代医书,王肯堂辑、吴勉学刊行的《古代医统正脉全书》最为著名,全书汇刻古代医书44种,重要著作搜罗殆遍,校勘仔细,颇多善本。一类是个人著作辑录,薛己的《薛氏医案》16种,汪机的《汪石山医书》8种,万全的《万密斋医书》20种,李中梓的《士材三书》。有些也可说是医家个人的全书。
  医案专辑:明代医案专辑,首推《名医类案》。作者穷搜博集,分门别类,并附自己验案和分析,因切临床实用,颇受后世欢迎。
  明代医家著作中,多附作者验案,条分缕析,叙述疑难症的辨析和治疗,示人以规矩,明代以医案命名的独立著作亦不少。对研究中医临床医学发展特点与规律,对疾病史、诊断治疗史的研究,具有参考价值。
  汪机的《石山医案》、薛己的《薛己医案》、孙一奎的《孙东垣医案》、王肯堂的《王肯堂医案》在个人医案中较有影响。他如聂久吾的《奇效医述》等十余种医案,都有不少精彩内容。
  医学入门书:医学入门书对培养医生,进行医学教育,不可或缺。世医世代相传,或师徒相授,对普及医学知识,有不少限制。弃儒入医、特别在穷乡僻壤,更需学医门径书。一些医家注意到这点,所写医著,照顾到有经验者,也顾及自学者。
  刘纯《医经小学》是明初的医学入门书。成书于1388年,共6卷。分本草、脉诀、经络、病机、治法、运气六部分。引用医学著作20余种,撮其旨要,以为编次。为初学易记,用四百或七言韵语,间附按语,以为诠释。
  李梃的《医学入门》是在《医经小学》基础上编写的。文体是叙述与韵语相结合,必须记忆部分常用韵语。李氏要求习医者医德与医术并重;这一医学教育思想,很有价值。本书取材广泛,内容丰富,是重要的医学入门书。
  李中梓的《医宗必读》也是有价值的医学入门书。对初学医者必须掌握的内容,叙述得简明、准确、易理解、切实用,很受后学欢迎。
第七节 临床医学成就





一、内科杂病
  明代是内科杂病学术全面发展并达到空前繁荣的时期,其特点,一是围绕金元四家与古代医学理论及医疗经验的继承和发展,所出现的不同学术流派及其学术争鸣,主要是以薛已、张介宾、赵献可等医家所代表的温补派对刘完素、朱丹溪医学主张所展开的论争,这种学术争鸣对内科杂病学术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其二,内科杂病学家们在临证上更为重视辨证论治理论的运用,使内科杂病辨证沦治水平较以前明显提高,其三,不少医家对内科杂病诊治的总结与医著空前增多,并能对临证实践发挥切实的指导作用。明代在内科杂病学术上所取得的成就,使这门学术的发展趋于成熟,并对后世内科杂病学术的发展产生了较大影响。

  (一)丹溪学派传人的学术彭响
  朱震亨的弟子较多,而且不乏在医学上有一定成就与影响者,因此元末明初时丹溪学说一度颇有影响。其中素炙丹溪之门的医家,有赵良仁、戴思恭、刘叔渊、王履等人。赵良亡所著《金匮衍义》一书,恪守丹溪家法,阐释杂病立方施治的要旨,戴思恭除协助其师整理《金匮钩玄》等医著外,自己还著有《证治要决》、《证治类方》、《推求师意》等书,对丹溪学说多有阐发,如从阳有余、阴不足的观点出发,更强调了“火之为病”的危害性,及进一步阐发“六郁之病”的证治等,对后世有一定影响。王履治学颇多创意,敢于大胆批评前人之说,他宗丹溪学说对东垣学说指斥甚力,王氏在内科杂病中的一个突出成就,是对中风提出了“真中凤”和“类中风”的独特见解,对后世影响很大。

  (二)温补学派的盛行及其对内科杂病的影响
  薛已可谓温补学派的倡导者,他在《内科摘要·脾肺亏损咳嗽痰喘等症》中提出,“当补脾土、滋化源,使金水自能相生”的观点,进一步推论说脾胃一虚则诸症蜂起。因此,他在治病时特别注重补益脾胃之气,同时他也探讨了肾命学说。由于脾肾在生理病理关系上极为密切,薛已对于以上虚为主者,主张“补肾不如补脾”之说;但当肾虚为重时,则又以补肾为先。至脾肾皆虚,则经常采用脾肾同治之法,兼筹并顾。在治则上,讲究固本滋源,因而他在处方用药时重视温补,不尚苦寒。
  孙一奎对命门学说有潜心的研究,提出了肾间动气学说。他强调命门是客观存在的,其位在两肾之间,即命门穴所在之处,乃人身一太极,为阴阳之根蒂,造化之枢纽,是生命的原动力,在构成人体完整的生命系统中起着重要作用。他十分重视对下元虚寒的辨治,如论肾泄、癃闭、遗溺、小便失禁诸症,亦多从下焦命门着手。
  赵献可特别强调命门之火,他认为八味丸是“益火之源,以消阴翳”的主要方剂,凡命门火衰,不足以化水者,非此方则无以济火。他在临证中强调保养命门之火为治病之要义,养命门之火为治病名要义。
  张介宾力倡“阳非有余,阴常不足”的论点,既重视真阳又重视真阴,并把真阳与真阴归根于肾命之水火。他创制的右归丸和右归饮,是温补扶阳的代表方剂,张氏的温补学说,在虚劳等虚损疾患的治疗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另一位医家李中梓,以注重先后二天水火阴阳著称。在疾病的论治中,特别强调膊肾的病理变化,重视脾肾之脉,常诊太溪以察肾气之盛衰,诊冲阳以察胃气之有无。如果脾肾二脉能应手,则患者有回生之望;若脾肾二脉不能应手,则多为危殆之腹,他治先天之本,基本上继承薛己、赵献可的补肾之法;治后天之本,则沿袭了张元素、李杲的理脾之方。
  综上所述,温补学派发展了易水学派的脏腑病机学说,除注重调理脾胃以治疗内科杂病的积极作用外,还深入地探讨了肾命学说,从真阴元阳两个方面阐明了人体阴阳平衡的调节机制及重要意义,并于临床实践方面,在温养补虚治疗脾胃和肾命疾患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对后世临床各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三)内科杂病辨证论治水平的提高
  中风:有关中风的病因,自金元以降,突出以“内风”立论,明代医家在各自临床实践中,对此又有新的认识。如吴昆指出阴阳异位,升降失常可以导致中风的形成。王肯堂则十分重视饮食习惯和营养成分与中风发病的关系,如久食膏梁厚味或肥甘之品的人,其发病率较高。孙文胤指出与情志、嗜欲、饮食、起居等因素密切相关。
  张介宾继而提出“非风”之论,明确提出此与外风无涉,实际应该是《内经》所提的“厥逆”,因此正名为“非风”。
  虚劳:明末汪绮石对虚劳病机、治疗和预防作了系统的论述。病机分虚劳六因说和虚劳由火说。虚劳的治疗,汪氏在《理虚元鉴·理虚三本》中提出“理虚有三本,肺脾肾是也”的原则,说明了调理脏腑的重要,在预防方面,汪氏强调“六节”(节嗜饮,节烦恼,节忿怒,节辛勤,节思虑,节悲哀),从精神因素方面做到克制和解脱,起到非药物所能达到的治疗作用。“七防”(防风,防暑,防凉,防湿,防燥,防寒,防非节之暖),注意随时调摄,以防时令和气候的变化。如“四护”(保护四时贼风不从风池、风府而入;保护秽恶不正之气不从口鼻而入),防护于未病之时、“三候”(春初、仲夏和夏秋之交)是本病易发或加剧时期,故须严加注意、“二守”(服药与摄养宜守之勿失),避免始勤终怠,延误治疗,“三禁”(用药禁燥烈、苦寒、伐气)诸法,都具有指导临床的作用。
  咳嗽:明代医家对咳嗽的辨证论治有新的补充。李梃《医学入门》首先提出对咳嗽外感、内伤的分类,为后世提供了借鉴。《景岳全书》对外感、内伤咳嗽的病因、病机、证候、治疗,论述更为详细。提出外感咳嗽由肺而及他脏,故以肺为本,他脏为标;内伤咳嗽由他脏及肺,故以他脏为本,肺为标。这对后世治疗咳嗽有很大的指导作用。张氏还对外感、内伤咳嗽的辨证提出了若干要点。在治疗上则提出内伤咳嗽以阴虚为主,治以滋阴,但见虚寒而咳嗽不已者又当补阳,以上这些论述,都从不同方面大大丰富了对咳嗽辨证论治的内容。
  消渴:关于消渴病的治疗,明代医家进行了多方面的探讨。戴思恭注重益气,专用黄芪饮治疗三消,把益气放在治疗的首位,在消渴病的治疗方面有一定的影响,李梃主张以补脾益肾为主,他在《医学入门·消渴》中说,消渴病其本在肾,其标在肺,肾暖则气上升而肺得润泽,脾旺则津液自生,故强调补脾益肾的重要性。赵献可力主三消肾虚学说,提倡治三消当以治肾为本。周慎斋治消渴强调以调养脾胃为要,并特别重视养脾阴,“专补脾阳之不足,用参苓白术散。”
  哮证:虞传《医学正传》明确地对哮与喘作出了区别:“哮以声响名,喘以气息言;夫喘促喉间如水鸡声者谓之哮,气促而连续不能以息者谓之喘”,从症状特点方面说明两者的不同,明确了哮与喘的鉴别要点。关于哮证的病因,戴思恭在《证治要诀·哮喘》中,明确地提出本病有“宿根”之说,这在哮证的病因学上是一个重要进步。

  (四)丰富的内科杂病著述
  明代有关内科杂病的著述十分丰富,成为这一时期内科杂病学术繁荣的重要特点之一。重要著述有:薛己《内科摘要》,是中国医学史上最早以“内科”命名的医学专著;孙一奎《赤水玄珠》、楼英《医学纲目》,强调辨证论治理论的运用;虞传《医学正传》,本丹溪之说而有所发挥;王纶《明医杂著》提出“杂病用丹溪”的学术主张;龚廷贤《寿世保元》于中风预防有独到见解;秦景明《症因脉治》强调临证询视证候的宜要性等等,在内科杂病的诊治上均各具特色。
  而内科杂病的专著与专篇则有王肯堂《杂病证治准绳》与张景岳《景岳全书·杂证谟》等,此外,方有执《痉书》为痉病论治专著,周履靖《金笥玄玄》为虫证论治专著,郑全望《瘴疟指南》为疟疾论治专著,龚居中《痰火点雪》、胡慎柔《慎柔五书》及汪绮石《理虚元鉴》均为虚劳论治专著等。









二、妇产科
  明代医学13科中,仍独立设妇人科,出现了不少妇产科专著,使妇产科学有了显著进步。王肯堂《女科证治准绳》影响较大,该书资料丰富,以薛已的《校注妇人良方》为蓝本,系统总结了明代以前妇产科学所取得的成就,反映了当代妇产科学的发展水平。武之望《济阴纲目》(1620)是以《女科证治准绳》为基础改编而成的,疾病分类条理清晰,选方实用,流行较广。《万氏女科》3卷(1549),是一本简易的妇科著作,临证注重观察,方药配伍精当,富有创新精神。《景岳全书·妇人规》2卷,立论、治法均有独到之处。
  明代妇产科学的进步还表现在,一些医家思想解放,企图摆脱封建思想束缚,要求给妇女患者进行客观检查。在一些妇产科论著中,记载了女性生殖器的构造。《女科证治准绳》记述了女性外生殖器阴蒂及其功能;《广嗣纪要》描述了阴道发育畸形,明代妇产科学在经、带、胎、产方面都有显著成就。

  (一)有关月经生理病理的论述
  1、李时珍论月经生理
  明代关于月经的论述,以李时珍《本草纲目》最详,对月经周期性规律的认识也更加明确,李时珍把两月一次的称并月,行经期只吐血衄血,或眼耳出血者称逆行,一生不行而受胎者,称暗经;月月行经而产子者是为盛胎,俗名垢胎。
  2、万全论体质病理与月经病
  万全注重观察妇女的体质、性格特征与月经病的关系。他认为“肥白者多痰,瘦黑者多火”,性急躁者常兼气郁气逆,因而治疗时应在祁血调经的同时分别加以化痰,降火及理气。

  (二)分娩临床护理
  1、选用接生人员
  张介宾认为,在分娩中,接生人员对母婴安全至关重要。《景岳全书·稳婆》指出,“凡用稳婆,必须择老诚忠厚者”。
  2、产房卫生
  《景岳全书·产要》要求产房内应人少安静、室温适宜,通风良好。尤为可贵的是,当时致病菌虽尚未被人门发现,薛己却已提出了一些可能对产房空气消毒有益的措施,如用黄芪、川芎、当归等药,置釜中水放,使药气散发满室。其设备简便,方法易行。
  3、烧灼断脐预防脐风
  薛已(1487~1559)发明的烧灼断脐预防脐风的方法,是明代产科引人注目的成就。它较宋代烧灼脐带断面的方法有明显提高。其使用目的、方法步骤也更加明确。据清代《达生篇》引《薛氏医案》称:“儿生下时,欲断脐带,必以蕲艾为燃,香油浸湿。重烧脐带至焦,方断。其束带需用软帛厚棉裹束,日间视之,勿令尿湿。此预防脐风乃第一要紧事”。

  (三)万全论优孕优生
  1、主张择优婚配
  万全认识到婚配与优生的关系,著《广嗣纪要》16卷。他在“择偶篇”中讨论选择配偶条件时强调,婚前应考察配偶的身体发育和健康状况。其中记有多种关于女性生殖器先天性生理缺陷,不宜婚配。
  2、种子学说
  《万氏女科》提出“种子”论,提出“三虚四忌”作为不宜交媾受孕的注意事项,如环境恶劣、情感不畅、劳倦过度、醉后大饱等。现代医学证明,酒后受孕可致胎儿发育迟缓,出生后智力低下;恶劣环境、不良的精神刺激均可引起受精卵发育障碍。
  3、养胎戒规
  历代医家都重视孕妇的摄生养性,认为对胎儿健康发育有重要作用。《万氏女科》对历代养胎法进行了系统总结,归纳为六项戒规。“妇人受胎之后,所当戒者,一曰房事,一曰饮食,一曰七情,一曰起居,一曰禁忌,一曰医药。”







三、儿科
  明代儿科学渐趋成熟,在儿科理论和临床实践方面,都取得了较显著的进展。儿科名家辈出,儿科著述丰富,人痘接种术发明和应用,以及对麻疹、惊风、疳积等疾病的防治积累了不少新的经验。
  明代的儿科著作相当丰富,仅存世的就有30多种,著名的有万全《幼树发挥》2卷(1549)和《育婴秘诀》(16世纪中期);薛铠与薛已父子合著《保婴撮要》20卷(1556)、王肯堂《幼科证治准绳》9卷(1602)等。当时痘疹流行,研究专著甚多,约有20多种,如汪机《痘治理辨》3卷(1531)、万全《痘疹心法》12卷(1568)和《片玉痘疹》13卷等。此外,其他医书中也有较多的儿科内容,如张介宾《景岳全书·小儿则》等。
  明代儿科学术是在继承前人的基础上,结合临床证治不断发展的。如薛己继承了钱乙五脏虚实辨证,又吸收金元张洁古等医家的论说,加以总结、归纳,使原有理论进一步完善提高。在儿科理论上,万全根据钱乙“五脏所主”说,提出肝常有余、脾常不足;心常有余,肺常不足;肾常虚的观点,对后世医家探讨小儿生理、病理特点具有一定的意义。在治疗上,万全推祟李杲学说,重视调理脾胃;保护胃气;提出“五脏以胃气为本,赖其滋养……如五脏有病,或补或泄,慎勿犯胃气”;这都是在前代的基础上加以发挥而成的。
  小儿指纹诊法是自唐发明后一直为儿科应用的独特诊法。至明代,《保婴撮要》对这一诊法作了进一步的研究,薛氏父子将小儿指纹概括为流球形、透关射指形、透关射甲形等13种,绘图说明,并分别论述各种指纹的主证及其治疗。多数医家重视四诊合参,对小儿则更强调形色望诊。除了一般望诊方法之外,在《全幼心鉴》、《古今医统》、《婴童类粹》、《片玉心书》等医著中还载有颅囟望诊法,通过望小儿颅囟的形状来辅助诊断。
  在小儿病治疗上,万全赞同钱乙提出小儿“脏腑柔弱、易虚易实、易寒易热”的论点,认为小儿气血未定,易寒易热,肠胃软脆,易饥易饱。主张“调理但取其平,补泻无过其剂”、“当攻补兼用,不可偏补偏攻。”尤其推崇李杲学说,重视调理脾胃,保护胃气。《保婴撮要》非常重视乳母对婴儿身体的影响,凡因乳母的体质、情绪、饮食、疾病等因素所引起的小儿病,必须同时治疗乳母与婴儿。薛氏还提出“药从乳传”的论点,认为药物的有效成分通过乳汁可以对小儿起治疗作用。某些小儿病通过调治乳母的方法治愈,今已为现代医学所证明。
  万全在临证中则非常重视小儿心理,常心身兼治。当时医家已注意到社会、心理因素对小儿健康的影响,真是难能可贵。
  儿科病治疗方法上,除了药物之外,还有外科手术、推拿等。明代太医院设有按摩科,按摩术被应用于儿科疾病,并改称“推拿”,出现了专门的小儿推拿专著,如陈氏《小儿按摩经》(收入《针灸大成》)、龚云林《小儿推拿秘旨》、周于蕃《小儿推拿秘诀》等,形成了小儿推拿独特的理论体系。其中《小儿推拿秘诀》影响较大,书中将推拿多种多样的手法归纳为按、摩、掐、揉、推、运、搓、摇八法,颇得后世推崇。
  明代关于麻、痘、惊、疳等儿科疾病的证治水平较前人有所梴进步。“麻疹”作为病名最早出现于明代。龚信《古今医鉴》首次记载“麻疹”一词,并详细叙述了麻疹症状、并发症、治法与预后、并从证候上与痘症作了鉴别。王肯堂曾补订《古今医鉴》,他对麻疹与其他发热性疾病作了鉴别:“痘症与麻疹,发热之初,多似伤寒。惟麻疹则咳嗽,喷嚏,鼻流清涕,眼胞肿,眼泪汪汪,面浮,腮赤,或呕恶,或泄利,或手掏眉目鼻面,此为异耳”,龚廷贤指出麻疹“黑陷及面目,胸腔稠密,咽喉攒缠者逆。发不出而喘者,即死”的不良预后(《万病回春》卷7)。可见,明代医家对麻疹的认识比前人更为深刻。其治疗,经过历代许多医家的不断探索,以解毒发表为麻疹的治疗大法逐渐形成,使后世医家临证有所准绳。
  至明代中叶,对痘疹(天花)的预防有了新的突破,这就是人痘接种术的发明,并开始在临床使用取得成功,已如前所述。至于已发痘疹的治疗,明代儿科家多有研究,仅专著就有魏直《痘疹全书博爱心鉴》、汪机《痘治理辨》、翁仲仁《痘疹金镜录》、《痘疹杂证论》、孙一奎《痘疹心印》、万全《痘疹心法》、《片玉痘疹》、朱惠明《痘疹传心录》、吴勉学《痘疹大全八种》、徐谦《仁端录》等20多种,以及其他医著也多涉痘疹证治,对天花的治疗作了许多有益的探索。如万全在研究痘疮发病过程之后,提出痘疮发病经历生热、见形、发起、成实、收靥、落痂6个阶段,并分别给出治疗方药。治痘主张兼取钱乙凉解、陈文中温补之长,“温补凉泻,各随其宜”,并不偏执一法,然以清热解毒为常法,温补扶正为变法,更符合临床实践。
  对惊风的证治,《古今医鉴》提出惊、风、痰、热为“惊风四证”,《幼科证治准绳》。提出“八候”:搐、搦、掣、颤、反、引、窜、视,为惊风的主症。“四证八候”提纲擎领,对于认识惊风很有意义。万全分析了急、慢惊风的病因,认为各有三种,并观察到瘫痪、失语等惊风的后遗症。其治疗,万氏在《幼科发挥》中介绍了家传秘法:惊风热甚之时,宜泻肝胆之火,吐泻不止,欲发慢惊风,宜补脾平肝。王肯堂从慢惊风中又分出慢脾风一证,治以生胃回阳为法。
  小儿疳证。宋《圣济总录》分24种,钱乙分五脏之疳论治。至明,杨继洲《针灸大成》卷10简述为“面黄肌肉瘦,齿焦发落”,如此执简驭繁,大大方便了临床鉴别诊断,有较大实用价值。万全认为“疳证虽有五脏之不同,其实皆脾胃之病也”。因而治疗以健脾益肾、消积、杀虫为大法。







四、外科
  明代外科学在疾病认识、医疗技术改进及手术等方面,均有提高,出现了革新趋势,继元代之后,明代实行更为严格的医户制,这一制度虽不尽合理,但对技术要求较高的疮疡、骨伤、刀而箭治疗技术的继承和发展,却有不少长处。

  (一)外科著作数量增加:明代外科著作,约有50种,其中有20余种至今仍是学习研究的参考书。综合反映了明代外科学的发展水平,这些著作中流传最广的是:《疮疡经验全书》仅现存历代刻本和抄本近20种;《外科准绳》亦名《疡医准绳》,作为丛书刊刻或单列刊刻近30种,《外科正宗》各种版本达50多种,流传之广,影响之深居历代外科著作之冠。陈实功的《外科正宗》实际上是明代外科学发展水平的代表作。

  (二)外科学派与学术思想:明代外科学继承了宋元时代外科学的学术思想和经验,思想比较活跃,富有求实精神,出现了不同的学术观点,以及与之相关的治疗原则和医疗技术。外科学中不同观点和相互争鸣,对推动它的发展具有积极意义。
  杨清叟对痈、疽化脓性感染的阴阳虚实辨证,论述甚详,保存有不少民间验方。赵宜真继承了他的理论、学术思想和经验。主张外科学的发展必须有大方脉作基础,从他处理化脓性感染的理论依据和指导思想看,比较保守,但强调外科学家必须掌握医学基础理论则应予肯定。
  汪机的《外科理例》,多集前人之说而成。他强调外科学家必须重视掌握内科理论知识,并用以指导外科疾病论治的观点是正确的,与赵宜真的学术思想一致。江机则指出人体各个部位化脓性感染若已化脓,必须早期正确诊断,早期切开引流,不能一味等待自溃,汪机这一主张是很科学的。
  申斗垣的外科学术思想比较激进,他崇拜华伦,深为其剖腹,刮骨等手术未能传世而惋惜。他对各种外科疾病,多能根据不同情况,在辨证基础上,给予手术或非手术的适时治疗。申氏提出的治疗原则和措施,至今仍有参考价值,如对筋瘤,主张“以利刀去之”;对血瘤,强调“以利刀割去,银烙匙烧红,一烙血止”,使不再生。这些由细致观察和经验总结形成的正确结论,对外科治疗学的发展极有价值。
  王肯堂晚年撰成《外科证治准绳》,是集先代外科名医方论融合而成的代表作。王氏治外科学富有求实精神,重视临床效验,善于总结经验以提高理论认识。如关于诊断瘤肿性质与确定治疗原则的关系,他强调:“按之推移得多者,可用取法去之,如推之不动,不可取也,去法以药先腐,再剪割,必除瘤根。小瘤术后即愈,大瘤去后半年,其肌肉寐痹可复”。王氏对手术持慎重而积极的态度,主张扩大外科手术治疗领域。他是明代,也是外科学史上记述外科手术最多最详的外科学家,他对不少外科疾病的分析和认识,把中国外科学的学术水平大大提高了一步。
  陈实功一生致力于外科学,强调作一位好的外科医生,必须勤读古代名医著作及文化哲学论著,以提高科学文化素质和外科学术水平。陈氏集40年外科临床理论研究和经验总结,撰《外科正宗》一书,即是这一学术思想的集中体现。陈氏重视理论联系实际,在医疗实践中,既重内治,也重外治,既强调宜手术者的早期手术,又反对给不适于手术治疗的滥施针刀。在这一思想指导下,提高了对若干外科疾病的认识水平,创造性地提出许多具有科学价值的医疗技术和外科手术。他首先强调外科治疗中必须配合饮食营养,认为“饮食何须忌口”,批判了无原则的饮食禁忌,是一种科学主张。陈氏改进了截趾(指)术、气管缝合术、死骨剔除术、咽部异物剔除术、下颌关节整复术,设计出巧妙的鼻息肉摘除手术器械和手术方法。陈实功反对内科医生轻视外科的错误观点,严厉批评外科医生轻诊断、乱投药和滥施针刀的不良倾向。在外科领域内,他是一位敢于创造,不墨守成规的学者,是一位言教身教并重的外科学家。

  (三外科疾病认识水平的提高:明代对外科疾病认识水平有明显提高,对一些疾病的病因、症状描述、诊断与鉴别诊断,以至提出针对病因的预防方法等方面,都做出了突出贡献。
  明代对化脓性感染并发脓毒血症,有了较清楚的认识。外科著作多于“疔疮走黄”或“痈肿内陷”项下论述此证,陈实功强调对该病预防,“贵在乎早”。特别是位于头面部者,“其形虽小,其恶甚大”。并指出,不可艾灸退毒内攻,反会倒陷定黄。薛己记载了鼻面三角危险区化脓性感染引起的脓毒血症,因患者未接受早期治疗而死亡的病例。
  王肯堂在论述紫泡疔时,首先描述了炭疽症。他指出,“若因开割瘴死牛、马、猪、羊之毒,或食其肉,致发疔毒,或在手足,或在头面,或在胸腹,或在胁肋,或在背脊,或在阴胯。或起紫泡,或起堆核肿痛,创人发热烦闷。头痛身疼,骨节烦疼”。上述记载,正确的叙述了炭疽发病患者与羊毛市场、剥割疫畜的密切接触关系,并对该病症状与临床特点作出了比较确切的描述。
  明代王肯堂,首次记述了男性乳腺癌。“万历癸卯(1603)二月,侍御赵荩庵……袒其胸,左乳侧疮口,大如碗,恶肉紫黑黯,鳞峋嵌深,宛如岩穴之状,臭不可近。于问何以得此,曰:馆试屡下意不能无郁,夏月好以手捋乳头,遂时时有汁出,或曰是真液也不可泄,因覆之以膏药,汁止而乳旁有核。既南来校阅劳神,乳核辄肿痛,……八月初,以滞下发哕死,夫男子思乳癌者少矣,其起又甚微渺,而三为盲医所误,不可不书之以为后鉴。”

  (四)外科诊疗技术与急救:明代外科诊疗技术与急救技术均有较大进步,举例分述于下。
  吸脓术:明代在处理脓肿切开引流方面,广泛使用了吸脓术。所用器具不尽相同,其原理却是一致的。赵宜真说:“用苦竹筒三、五、七个,长一寸,一头留节,削去其青令如纸薄,用拨毒药煮十余沸,乘竹筒热,以手便按上,紧吸于疮口上,脓血水满自然脱落,不然用手指脱更换别个竹筒,如此三、五次,毒尽消之”。用药煮十余沸,固在增加其秉性使真空性能更佳,但也不能否认其消毒和预防并发感染的作用。
  切齐引流术:化脓性感染的治疗,围绕着脓已成是否应尽早切开引流,长期存在着尖锐分歧。反对者主张以内服药与外用药促其自溃,以达治愈目的,主张切开者认为等待自溃会延误治愈,但多数外科学家有力地阐发了后一种主张。汪机是积极主张切开引流的,陈文治则主张分别深浅部位不同处治。王肯堂认为切开引流对已成脓者十分重要。龚居中强调要根据不同部位,决定切口深浅:背、晌、腹部的痈疽要浅,“恐伤内膜”;臀、臀、胯等厚肉处所生痈疽,切开要深,“以泄内毒”。至于引流之纴,使用药物等,外科学家也各有不同要求,

  (五)、外科手术、麻醉术及止血术
  1、外科手术
  明代在若干较小手术的技巧方面,有较大改进和新的创造。
  自刎急救与气管、食管缝合术:对此术王肯堂与陈实功都有出色贡献,陈氏指出:“自刎者乃迅速之变,须救在早、迟则额冷气绝。……急用丝线缝合刀口,掺上桃花散,多掺为要,急以绵纸四、五层盖刀口”。并要求高枕使刀口不开。“待患者气从口鼻通出”。“外再用绢条围裹三转,针线缝之。”病人如有便秘,只能灌肠,不可用泻利药,王肯堂进一步强调,气管等应分层缝合,使这一手术达到新的水平。他说:“凡割喉者……,以丝线先缝内喉管,却缝外颈皮,用封口药涂敷外,以散血膏敷贴换药”,王氏且提出鉴别喉管是否全断的方法,认为全断者则不可治。陈实功认为,气管、食管全断者仍可治,但治愈率较低。
  鼻息肉摘除术:对鼻息肉之病因、症状、摘除手术器械设计及手术方法步骤等,技术之精巧,效果之良好,当推陈实功。陈氏指出,鼻息肉结如石榴子,渐大下垂塞孔窍,使气不得通,药物不效时宜手术摘除。方法是:先用麻药吹鼻两次,次用细铜著二根,著头钻一小孔,用丝线穿孔内,二等相距五分许,以二著头直入鼻痔根底部,将著线束鼻痔根部纹紧向下一拔,其痔自然脱落,置水中观其大小,预用胎发灰同象牙末等分吹鼻内,其血自止,戒口不发。
  王肯堂《外科证治准绳》中还载有许多外伤手术治疗方法,如耳落再植术。“凡耳砍跌打落,或上脱下粘,……看脱落所向,用鹅翎横灾定,却用竹夹子横缚定,缚时要两耳相对,轻缚住”。还说:“缺耳,先用麻药涂之,却用剪刀剪去外些皮,即以绢线缝合,缺耳作二截缝合”。王氏的记录,大体上反映了以外科手术治疗损伤的先进水平,肛门闭锁之手术治疗已如前述。
  2、麻醉术:麻醉一般与外科手术是同步发展的,明代局部麻醉术的显著进步,就是一个突出表现。王肯堂唇裂修补术,陈实功鼻息肉摘除术等,都是在局部麻醉下进行的。
  3、止血与清洁消毒:外伤止血,明代前已有烧烙止血的广泛应用,明代在烧烙器具上有所改进。陈实功强调综合止血术,他说:“血飞不住,治宜如圣金刀散掺伤处,纸盏,绢扎,血即止”。纸盖是压迫止血,绢扎是结扎止血,明代部已较普遍的应用。外科手术的顺利进行,除有效的麻醉及止血术配合外,防止并发感染十分重要。王肯堂对此似亦注意到,他说:“洗疮药须用文武火煎十数沸;洗疮时勿以手触嫩肉,亦不可气吹之,应避风”。这些是为预防并发感染采取的措施。









五、皮肤病学
  明代是皮肤病学理论和临床实践取得突出成就的时期。薛已《外科枢要》、汪机《外科理例》、申斗垣《外科启玄》、陈实功《外科正宗》等著作记述了多种皮肤病,有关麻风、梅毒专著的问世,使皮肤病学水平有显著提高。

  (一)梅毒 梅毒作为一种性病,于1493年传入欧洲,几年内得的广泛传播,被人们视为一种瘟疫,有“大天花”之称。葡萄牙商人东来,将该病带到亚洲。1497年首航印度,次年印度即发现梅毒;1502年第二次东航到我国广州,1505年我国发现本病)胡传揆:中国科技史料,1980年第二辑104-109)。从广州开始,由南注北,传播日盛,引起医家普遍关注,俞弁《续医说》(1545)指出:“弘治末年,民间患恶疮自广东人始,吴人不识,呼为广疮,又以其形似,谓之杨梅疮”(俞弁:《续医说》卷10“萆”)。李时珍指出:“杨梅疮古方不载,亦无病者,近时起于岭表,传及四方,……男女淫猥,湿热之邪积既深,发为毒疮,遂致互相传染,自南而北,遍及海宇”。明代医著中梅毒称谓甚多,如广疮、杨梅疮、棉花疮、霉疮等。明代许多著作都论及梅毒。《韩氏医通》载,“别著《杨梅疮论治方》一卷”,该书已佚。薛己《外科心法》(1525)载有下疳及淋病病例,描写了梅毒骨关节夜晚痛、晚期树胶肿、上腭穿孔等病状。提及以轻粉(汞剂)蒸治或擦治,并内服萆汤。汪机《外科理例》(1531)报告有梅毒眼症状及治疗中汞中毒案例。陈实功《外科正宗》论述下疳、树胶肿等涉及各期梅毒病变较为细致,对晚期器官损坏状况描述尤详。陈司成《霉疮秘录》是我国现存第一部梅毒学专著。陈氏总结梅毒在我国流行100余年的防治经验,系统地阐述了有关本病的理论、传染途径、各期梅毒及胎传梅毒的症状体征、治疗原则等。他反对内服轻粉,以防药病和变病;重视预防,在世界梅毒治疗史上首创减毒砷剂疗法,写下防治梅毒光辉的一页。

  (二)麻风 麻风一词,首见于宋代王怀隐《太平圣惠方》,但未作解释。沈之问《解围元薮》始作出系统阐述。沈氏此书与薛己《疬疡机要》及清代肖晓亭《疯门全书》,合称祖国医学麻风三大专著。《解围元薮》肯定麻风为传染病,指出家庭内传染的重要性,首先主张给接触幼童“预常服药”。倡对本病施治行六经辨证,总结了大枫子治疗本病的新经验,否定前人服本药定致瞽目之说。薛己提出麻风与类似麻风病的鉴别要点,倡八纲辨证,注重先补后攻。萧晓亭强调隔离,治主活血,认为治疗必须彻底。沈、薛、萧三氏各彰其说,治疗经验丰富且各具特色,将麻风病的理论和实践提高到了一个新水平。
  外治法:明代在外治法方面取得了突出成就,首先体现在肛肠疾患的外治方面,如赵宜真在《仙传外科方》中已记载了脱管法与枯痔法。陈实功在《外科正宗》一书中将有关疗痔的外治方面作了系统总结,提出了唤痔、护痔、洗痔、熏痔、脱管、结扎、挂线等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外治方法,陈氏在治疗疮疡病时,配合手术切开明确将外治法作为一项治疗常规。此外,在方法和工具上亦做了一定程度的改进。如设计一种中间带有小孔,孔内装有活动木塞的罐子,其原理和现代吸引术已很接近。另外,陈氏还发明了止血带以止血,用多头带以缚疮。同时还记载了大量的外用药剂型。





六、骨伤科
  骨伤科亦属外科,但中医学中多独立为一科而有自身的完善和发展、明代尤见进步。

  (一)伤科学派的主要特点
  1、薛己学派
  薛己学派主要有汪机、陈文治等。他们的学术主张主要表现为:强调整体现念,重脉理,重视元气的作用。认为治气应以补气为主,治血要通过补气养血实现活血化瘀,强调脾胃肝肾在治疗骨伤中的作用,主张健脾培元,固肾治伤;重视内治,反对单纯依赖手法和外治;在药物使用上主张平补,反对寒凉。从学术渊源看,薛氏这些主张与金元时期的脾胃学说有密切联系。
  杨清叟用营卫返荣汤,治损伤拆跌;强调“顺气匀血”。到了薛已,更以四物汤和补中益气汤为主,对后世有较大影响。
  2、少林寺学派
  少林寺学派依据经络气血传输理论,提出血头行走穴道说。他们认为人身气血运行有一个头,即血头,一昼夜十二个时辰,分别经过十二个穴道。这一说法最早见于《跌损妙方》,为此还专门编有“血头行走穴道歌”。
  血头行走穴道说是经络学说和子午流注在伤科的具体运用。少林寺学振依据血头行走穴道的时辰,采用跌打点穴治伤法,是他们的一种重要手法。在治疗时,还配以药物,救急方剂有七厘散、飞龙夺命丹、地鳖紫金丹,十三味总方是论穴治伤的主方。这些方药,至今是临床较常应用的验方。

  (三)骨折、关节脱位治疗的进步,明代在骨折和关节脱位的诊断治疗上,都有较大的进展。
  在诊断方法上,《普济方》提出的下肢骨折复位效果诊断法,采用脚跟对齐,脚头抵正,以检测股骨或胫骨复位后的效果。
  在治疗方面,对骨折及关节脱位的手法有不少进展。异远真人运用端提法使颈椎脱位骨折复位,方法是让病人取坐位,医者用双手将病者头颅端定提起。
  《普济方》对多种骨折及脱位治疗都有详尽描绘,解剖部位准确,手法可靠,为骨伤学做出突出贡献。如关于肋骨科拆的复位,“令患人正坐,用手按捏骨正,依法用药扎缚,凡病人手面于仰看可为妙”。关于尺挠骨骨拆复位,用屈伸端捏法,“令患人正坐,用于拿患人胳膊伸舒,端捏平正”。股骨骨折应和髋关节脱位相鉴别,“腿胫伤折法,令病人仰卧倒,比根齐恐胯骨出血”,即用两足跟对比的方法,看伤肢短缩多少,以确定有无关节脱位等等。









七、针灸学与推拿学
  明代针灸学在宋金元针灸理论有较大发展的基础上,进入一个新阶段,特别在针刺方面,在单式针法基础上,形成20余种复式手法;灸疗方面,由艾炷灸发展为使用艾卷的温热灸法。这一时期还出现了一些集大成的针灸著作。书中内容多数是摘录前人针灸学论述而成,且多歌赋形式表述者。

  (一)针灸学说与理论的发展
  汪机重视经络腧穴在疮疡诊断中的作用,提出五脏六腑之痈均有相应募穴隐痛征象,可作为诊断依据之一;强调对症状的分析和治疗选取腧穴郁应结合经络循行。汪氏还注意到瘢痕组织对经气传导的影响。
  高武研究了按时选穴学说,主张废弃当时流行的“按时用穴”法,倡用“定时用穴”法。前者不问何病,皆于某日某时,针灸同一开穴,这种取穴法,疗效不高,且易误人。定时用穴法强调先知病,后定经穴,再据该经穴开穴时辰针灸,治病很有针对性。
  杨继洲研究了井穴的临床运用,在《针灸大成》中绘有“十二经井穴图”,列有井穴主治各种病证。他还进一步阐发了八脉八穴理论,增加了杨氏治症36项,使之成为系统学说。
  李时珍的《奇经八脉考》,发挥了奇经八脉理论,指出奇经也是经脉,较为详细地阐明了奇经八脉的循行路线,所主症状等,丰富了经络学说的内容,引起后世医家对奇经的重视。

  (二)针刺手法和灸法的发展
  重视针刺手法是明代针灸学的特点之一。徐风诠释了窦默的手指补泻十四法,增加了使气至病所的“调气法”,用捻转、按压、插针等手法控制针感传导的“龙虎升腾”和“纳气法”:记述了当时临床应用的烧山火、透天凉、阳中隐阴、阴中隐阳、子午捣日、进气法、留气法、抽添法、龙虎交战法、青龙摆尾、白虎摇头、苍龟探穴、赤风迎源等法,使复式手法达15种。杨继洲在《针灸大成》中,广泛吸收了以前的手法,阐述了杨氏家传的特有手法,如十二字法、下手八法、二十四法等,包括数十种单式和复式手法。杨氏发展了透穴针法,如以风池透风府治偏正头风、合谷透劳宫治口眼斜等。针刺手法的改进和丰富,对提高针刺疗效,扩大针灸应用范围,都很有意义。
  明代灸法也有明显的发展。汪机、薛已等善用砭灸法、隔蒜灸法以治疗外科疾病;李善用“炼脐”法养生防病,法用麝香、丁香、青盐、夜明砂等20味药末填脐中,上盖槐皮,置艾绒施灸五、六十壮,使遍身汗出。如无汗,三、五日后再灸120壮,这是对唐代孙思邈保健灸的进一步发展。张介宾重温补亦重灸法,以为灸有散寒邪、除阴毒、开郁破滞、助气回阳之功。明代出现的艾卷灸首见于朱权的《寿域神方》,最早艾卷并不掺药。后来《本草纲目》,药用沉香、木香、乳香、茵陈等与艾绒同搓为艾条,以治风寒湿痹、寒性腹痛、痛经等;扩大了灸法的使用范围。

  (三)针灸著作和医家
  明代出现了较多的汇编性针灸著作,主要有徐风《针灸大全》、商武《针灸聚英》、杨继洲《针灸大成》、朱《普济方·针灸》、吴昆《针方六集》、张介宾《类经图翼》等。此外尚有《琼瑶神书》(一名《针灸神书大成》)、《秘传常山敬斋杨先生针灸全书》等。内容丰富的汇编性针灸专著的传播,对推广针灸学术起着重要作用。
  除上述汇编性著作外,较著名针灸著作还有陈会这一时期出版了大幅明堂图,如镇江府刻印的《铜人明堂图》、丘浚雕版的《明堂经络图》2幅,上二者现已佚;赵文炳雕版的《铜人明堂图》2幅。

  (四)针灸铜人、按摩术等
   明代太医院仍用铜人考试针灸医生,因此明朝政府和民间医家均重视铸造针灸铜人。明政府在洪武和正统间曾分别指定专人铸造钢人。高武鉴于以往仅有男子铜像一种,不符实际需要,因铸男、女及童子铜像各一座,以方便取穴。此外,明代医家开始重视推拿(即按摩)术,出现了不少有关推拿的专著,推拿不用针,不服药,较适用于小儿,故推拿著作多着重于小儿。

  (五)推家学的突出进展与成就
  明代,推拿学有突出的进展和成就,首先表现在按摩科在太医署医学分科中又重新得到地位,是当时医学十三科之一,从而为该学科之发展创造了条件。
  其次是推拿术广泛为医家、养生家所接受,因此而得到推广。如洪武12年(1379)朱权的《活人心法》中即收有仙术修养术、八段锦导引法、导引图等,并结合中医肾气、命门火、脏腑等学说,增加了摩肾、按夹脊、叩涌、按腹等手法。其中之八段锦法,因其发展了坐功,简化了导引术,并能与中医经络学说紧密结合,因而为后世养生家多种著作收录。如《尊生八笺》、《古今养生录》等,流传更广。《新刻养生导引法》,则是对前代养生导引法之总结。除分述中风、风痹、心腹痛、霍乱、腰痛、脚气、淋、痔等二十余门证候之导引法,并载虾蟆行气法、龟鳖行气法、彭祖谷仙卧引法、右宁先生导引行气法、王子乔八种导引法、五禽戏法等。此外,如《古今医统》、《医学入门》、《医学正传》,甚至《本草纲目》等书中亦都收有导引、按摩方法。
  再次是明代按摩家在广泛总结儿科临床应用按摩法的基础上,撰写了大量有关儿科按摩著作,如《陈氏小儿按摩经》(为杨继洲收入《针灸大成》中)、《小儿推拿秘旨》、《小儿推拿仙术秘诀》等。《陈氏小儿按摩经》(1601)用歌诀形式,介绍了小儿常见病证的按摩推拿的理论和方法。特别对掐法、推手指三关(风关、气关、命关)法及其适应症有详述。《小儿推拿秘旨》(1604)认为推拿对小儿保健医疗有独特良效,“一有疾病,即可医治,手到病除,效验立见,洵保赤之良法也。”书中用歌诀表述穴位与推拿治法,方简易记,特别对十二种推拿手法的名称、功效、操作和适应症阐述尤为明晰。亦介绍有小儿急救、护理等推拿法,《小儿推拿秘诀》(1605)记载了阳掌(掌面)诀法和阴掌(掌背)诀法,并简述“身中十二拿法”的穴位与功效,甚便于习学。而书中常用葱姜汤推,用艾绒敷脐或用葱捣捏成讲敷穴治疗亦为其特点。这些小儿推拿著作的广泛流传,进一步促进了推拿疗法在儿科中应用,成为明代推拿术进展的一大特色。









八、眼科、耳鼻喉科
  明代是眼科学发展的高峰时期,王肯堂《杂病证治准绳·七窍门》,在总结前代理论的基础上,对内服结构如神膏(玻璃体)、神水(房水)、神光(视功能)形质和功能均有论述,改进了前代在内眼结构上认识的不足,是反映明代眼科学发展水平的代表作之一。傅允科在此基础上博采精辑撰成的《审视瑶函》,成为明清以来最流行的眼科专著。其医论部分切中时弊,对眼科理论和证治问题也有重要阐发。如“五轮不可忽论”论述了轮脏关系,认为轮为标,脏为本,眼部症状是五脏失于调和引起的。“用药生热各异论”等从药性特点出发,论及眼病辨证论治方法和用药心得,促进了后世眼科的发展。
  《杂病证治准绳·七窍门》列眼病180余证,较《眼科龙木论》的72证和《银海精微》的80证增加一倍以上,对角膜病、眼底病相眼外伤等作了进一步论述。如对“凝脂翳”(角膜溃疡)的叙述中,先交代病情的急迫和对视力的危害,“此证为病最急,起非一端,盲瞽者十有七、八”。在辨病上强调“大法不问星障,但见起时肥浮脆嫩,能大而色黄,善变而速长者,即是”。又如所首载之“视赤如白”证,指出“或观太阳若冰轮,或睹灯光反粉色,或视粉墙如红如碧,或看黄纸似绿似蓝等类”,出色的描述了色觉异常(色盲),英国道尔顿报导该证晚了约200年。
  《杂病证治准绳·类方》收载眼科专方390首,明显超过前人,且多注明出处。《审视瑶函》共收396方,除取自前代者外,部分为傅氏自订。如驱风散饮子,坠血明目饮,正容汤等,迄今仍为眼科临床名方。关于眼科医疗器械,傅氏首载针烙钩割刀样图、金针图,详细介绍了金针制作方法。对针灸、针拨内障、割胬肉攀睛等手术,对秘制炉甘石法、取汞粉法、制硇砂法、眼科取灵砥法等,都较以前著作,有更详细的介绍。所述金针拨障手术方法、步骤等也多有改进与提高。
  耳鼻喉科学的成就:明代耳鼻喉科开始突破五脏与五官机械对应的概念,从临床实际出发,把耳鼻喉科疾病和多个脏器功能失调联系起来。关于耳鼻喉科疾病,也多有记载。又沈之问《解围元薮》的喉麻风,薛已《外科发挥》的鼻与咽喉梅毒,窦梦麟《疮疡经验全书》的耳菌、耳痔;龚居中《红炉点雪》的喉结核均系首次记述。有关耳鼻喉科疾病的治疗,也有所发展。王肯堂《疡医证治准绳》载有耳廓外伤撕裂之再植、断层的分层缝合手术。









九、口腔科
  薛己的《口齿类要》是现存第一部以口齿疾患为内容的著作,全书涉及口齿咽喉、耳及皮肤病共12类,属于口齿的有茧唇、口疮、齿痛及舌证,每证之所论均先述生理、经络联属,次及病机,后附治验。薛氏继承前人经验,并述个人见解,重脾胃不足对口齿疾患的影响,治疗多用补中益气汤、归脾汤、六味丸和八味丸等,并附医案。在治证中方法灵活,有常有变,迄今仍是口齿病治疗与研究的重要参考书。
  在口齿卫生保健方面,李时珍《本草纲目》提出口齿保健的食忌,认为多食甜食可致龋。“今人蒸枣多用粮、蜜拌过,久食最损脾助湿热也;啖枣多令人齿黄生慝”。饴糖条下说:“牙慝病人切宜忌之”。山楂条下又说:“齿龋人尤不宜也”。
  在口齿病认识上,陈实功《外科正宗》载有“痰包”证,类似舌下囊肿。并认识到该病是反复发作的。
  明代在口齿疾患的认识和治疗上,具有如下特点:
  重视局部辨证:如《外科正宗》辨口疮有:“虚火者,色淡而白斑细点,甚者陷露龟纹,……实火者,色红而满口烂斑,甚者腮舌俱肿”。李时珍辨唇症状有:“唇赤或肿则障热,唇青或噤则寒,唇干或裂则燥,唇动或涡则风,唇白无色则虚,唇渖湿烂则湿热”。
  治疗方药的丰富:对口齿疾患治疗药物的搜集和整理,李时珍有突出贡献。《本草纲目》中载有治疗口齿病的药物达500余种,并在各药附方中附有相关方剂400余首。论述涉及的病种有:龋病、牙体非龋性疾病、牙髓病、根尖周病、牙龈病、牙周病、口腔粘膜病、颌骨骨髓炎、唾液腺灸等。李氏对所搜集的方药多经亲验,并在后面注明神、良、妙、瘥等。如五倍子条有“牙缝出血止者,五倍子烧存性,研末,傅”。该方引自《卫生易简方》李氏验证后指出,“傅之立止”。
  外治法的进步:明代口齿疾患的外治法有较大成就。《医方类聚》载《经验秘方》贴脐散以治口疮;《卫生易简方》治白口疮,以巴豆、黄丹贴眉间。《仙传外科秘方》用药物调敷颈上止舌衄。《本草纲目》有封龈法,“齿疼出血,每夜盐末封龈上”,李氏评以极验。这些均属外治法的范围。
  关于唇部创伤的处理,《外科证治准绳》根据创伤部位提出不同方法。伤上唇者,用绢片从脑后续向前,再缚合缝定;伤下唇者,用绢片从下额兜缚。这种方法,可保证创缘的基本吻合。缝合后,又起着限制口唇运动,避免伤口过度牵拉的情况发生。唇裂修补术达到较高水平,明代出现了不少以精于修补唇裂而闻名的医生。《外科证治准绳》还载有腮颊额部损伤、腮腺损伤、牙齿牙龈外伤等方面的手术方法。









十、法医学
  (一)法医检验
  明代规定,京城的检验由五城兵马司负责初检,京县知县负责复检。外地初检委给州县正官,复检由推官负责。
  检验程序:未检之先,对尸亲、证佐、凶犯人等进行详细审问,令其实招,以何物伤何致命之处,立为一案。随即去停尸所,督令仵作如法检报,认定其致命之处。细验伤处的圆长斜正,青赤分寸,果否系某物所伤,合同一干人众质对明白,各情输服,然后成招。其中或有尸久发变青赤团色,须辨析清楚,不能听凭仵作混报殴伤。《大明律例》对检验失职作了明确规定。明代关于免检的规定,比宋代更为具体,“据杀伤而死者,亲属虽告,不听免检。”
  检尸文件:沿用元代的检尸法式。
  保辜:明代在唐律有关规定基础上,对保辜增加了保辜余限,在余限期内,伤者死亡,亦依杀人论。
  明代检验制度建立起从告辜到告检的程序,是其一项成就。是由吕坤(提刑按察司按察使)首先在山西等处建立的,主要由两个格式构成,即人命告辜式和人命告检式。
  两个格式的用法是:
  ? 被殴之日,解衣由内亲见证损伤性质,按人命告辜式格式写出告辜状,抬被殴人投递到官。
  ! 检官亲自检验,登记伤痕,限以保辜日期,则令凶犯寻医调治,案候在官。
  : 身死之日,照人命告检式写出告检状。
  ’ 检官依照告辜状原供伤痕,依法检验,若被殴后未告事,除当时打死及在三日之内者准予检究外,其余死后告人命者,俱以假伤骗诈及自殴诬人论,不准。

  (二)法医学书籍
  明代法医学书籍,除重刊元刊本《洗冤集录》和《无冤录》外,还刊行了一些改编本和节要本。《洗冤捷录》2卷,不著撰人姓氏,附刊于《御制新颂大明律例注释招拟折狱指南》卷10~15的顶栏。该书内容以《洗冤集录》为主,揉合《无冤录》内容而成,《洗冤法录》不分卷,附刊于题为熊鸣岐辑《鼎镌钦颂辨疑律例昭代王章》一书第5卷正栏,内容以《洗冤集录》为主。辅以《无冤录》,《洗冤录》节要本不分卷,《洗冤集览》2卷,王圻编。亦为《洗冤集录》的改编本。

  (三)确定死亡的新方法
  我国早有以呼吸停止及脉搏停止确定死亡的方法。明代为防止囚犯脱逃,提出了确定死亡的新方法,由于“重犯买通狱卒、医生,诈称病故。掌印官相验不亲,委官亦恶凶秽,呈报真死,及尸出而脱逃”,为了确定是否真死,吕坤提出:“停息、定脉尤可凭,凡验囚尸,须要仵作仍须通鼻无嚏、勒指不红、两目下陷、通身如冰者,方准搭结报死”,其中通鼻无嚏、勒指不红、遍身如冰(尸冷显著),用这三项确定是否已真的死亡,较前就可靠得多。这一发现,成为明代法医学的重要成就之一。











第八节 军事医学
  明代兵制与前代不同,一是参酌历代兵制的利弊加以变通,建立了卫所制。根据地理位置、险要程度与设防需要,置卫或所。卫所均有固定防区,筑城置堡,大抵一府者设所,联几府者设卫。各省区设都指挥使以统辖卫所。又于险隘处设巡检司,全国军士均编置于卫所中。二是组建独立的火器部队、火力与机动结合的战车部队及由步、骑、炮、车合成编组的新京营,使火器的杀伤作用在战场上得到充分发挥。所以明代陆军,除步、骑两个传统兵种外,出现了战车和炮兵两个新兴兵种,水军也较前代进步,在军队中占有重要地位。

  (一)京军及内地卫所的军医
  《大明汇典·太医院》载,京军中的医官、医士由太医院派遣。
  据洪武四年(1371)统计,三大营(五军、神机和神枢营),平均17300人中有医官或医士1人。
  景泰间(1450~1456)于谦设十团营,平均万人有医生1名。
  内地卫所也有军医编制、金幼孜《北征录》说,有毒药将,由善修合药饵的人充任;医人将,由善医治病的人充任;医马将,招善医马病的人充当。说明军队已有司药、军医和兽医编制。
  戚继光《纪效新书》说,戚家军中有医士2名,医兽1名。《练兵实纪》载,在骑兵、步兵及车兵中均有医士1名。
  可见,明代军医编制人数不多,可能是太医院只规定了医官和医士员额,不包括医生在内。因当时医生地位尚不及士兵,所以没有记载。

  (二)边境卫所中的军医
  明代由于常与蒙古、后金(清)等民族发生战争,沿边关一带设置了卫所14处,每处由太医院派医士1或2人担任医疗。约1120~5600人中有医士1名。如军中缺医,可由总兵或巡抚奏请,由太医院拔用。

  (三)海军军医
  明代沿海边防也采用卫所制度。每卫官兵5600人,设指挥1人统领,卫下设千户所5个,每千户所下设百户所10个,每百户所有官兵112人,设百户1员,卫所设有医士1名,战船上是否有医生,未见记载。
  郑和、张谦等带兵出使西洋时,随船带有医官、医士,平均150人中有医士1名,即每船有医士3名,民医数字未则己载,若计入医生人数应超过180人。

  (四)军队医疗工作制度
  1、报病制度
  《练兵实纪》卷2载:“凡军士有疾病,同伙房即报本管队总,队总报旗总。同到歇处验过,即报百总。径赴本营将官及主将处报知,遣医看病形轻重”。“见报病者,不论大小衙门,启闭冗暇,即时投入。如有把门人阻拦,及将官施行迟误者,罪坐所由。报病迟过一日者,罪在报迟之官;若因迟报致病兵身死者,究其迟误之人以军法”。这是平时疾病上报制度。
  《纪效新书》载:“凡各兵遇有疾病,本日同伙即报本队长,队长亲看缓急,报赴哨官,哨官报赴本总,本总即日报本府,以凭批医疗视。遇在客戌,本府亲诣抚视”。可能说的是在住地方部队的报病制度。
  2、行营及野营医疗制度
  《练兵实纪》中规定:行营时“遇有乏马病兵不能前行,登时禀到主将,给予信票,听差人押送到近地城廓、府卫州县、营寨所堡巡司调理。病者亲识队伙,乃许留一人看待汤药,病痊即遣付本营。该地方先具痊疴结状申查。病痊而不赴军行所在者,以后期沦;若有死于行军所在者,本队伍掘墓瘗之,仍立标记。哨将率头目,以随带饮食奠之,违者以故弃论。事后再来取回”。
  《纪效新书》对此所载较简单,“凡军行在途,遇有疾病,把总官验实,随即禀明,给文选所在官司拨医调治。痊可即便追来,敢有诈病推避者,治以军法”。
  3、关于战争伤亡的申报制度
  《练兵实纪》规定,战伤与战死分别申报。报战伤。“凡遇战毕,收兵到营时,一面各营将督,据千、把总即开战伤者为一手本造递。凡弓箭伤系致命处为一等,虽重不开超等;被中三箭以上,虽轻亦开一等;中二箭者,虽轻不开三等;凡在手足间为二等;箭入不深,再轻者为三等;再轻者四等止。其刀伤当面者为超等;伤手足者为一等,轻者为二等,三等止。凡箭刀伤俱在背后者,不准亦不给医药。”报战死。“凡亡者另开手本。某人伤某处须面前伤,乃坐同对伍偿命之罪:伤在背后,死者不恤,亦不连坐;同队伍若大众败走而亡者不恤,当开坐,退缩被杀,但有一伤在前者,即准血战阵亡之数”。
  4、关于战伤抢救的规定
  戚继光规定,不准在战场上停下战斗去抢救伤员。告诫伤员勿呻吟,并令战士向前杀去,“杀了贼便可收拾调理”。实则,待杀贼归来,重伤员特别是重要脏器损伤及大血管破裂者,多已失去抢救时机,即使能得到抢救者,也不易治愈。故多数得到抢救者俱为轻伤员,这是当时条件不得不如此规定。
  5、对忽视士卒健康官员的处罚规定
  据《大明汇典》载,洪武二十七年(1394)规定,凡守卫士兵当值时,若有暴疾,本管官旗即归营所,请医调治。若看视迟慢,放回犹豫,致令病甚,亲管小旗杖一百,总旗镇九十,百户住俸一月,其病食钱带去。
  兄军士在镇守处、丁夫杂匠在工役之所有疾者,当该官司不为请给医药救疗者,笞四十;因而致死者,仗八十。若已行移所司,而不差拨良医,及不给对症药饵医治者,罪同。

  (五)军队医生的训练
  由于军医缺乏。不少将领要求在卫所设立医学,培养军医,解决军队医疗问题。
  景泰五年(1454),因山西右参政叶盛奉请,命太医院选派熟谙方脉医士1名,往口外独石等八城、教军士习医术,每年更代一次。
  成化十六年(1480),陕西、甘肃等十余卫所,因医药缺乏,疾疫无法治疗,奉请当地市政司各立医学1所,选精通医术者,教授军余子弟。经获准,才有专门训练军医的学校。

  (六)军中药物供应
  明代军中药物由国家免费供给,军中设有管理药料的官员。南京各营应用的药物,除拨医士随病供应外,嘉靖十年(1531)于各营设置药局,南京礼部督同太医院,选精通艺业医士1人,在药局工作。三年无过,授予冠带医士,九年后送吏部诠叙,署任吏目,仍在惠军药局。各局药材,均由南京礼部行,太医院解发。
  各府州县所设惠民药局,除治疗贫民外,还治疗军士,免费供药。遇疾疫流行,朝廷派员往军中施药。但并非经常制度

  (七)火药灼伤的治疗
  宋元以后,火药使用渐广,有人将火药与毒药混合制成武器,发挥二者结合的杀伤力。对这种火伤的疗法,明初军医著作中也有反映,十四世纪的《金疮秘传禁方》载火药神效方二首。一用蛤蛎壳炙黄研粉、香油调敷;一用白芨、自蔹、广丹、寒水石、黄柏为末搽敷,是治疗火药灼伤的最早方剂。《行军方便方》演化为用冰片、四香等烧研蚌壳为粉,以治火药伤。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5 09: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节 中外医学交流
  一、中朝医学交流
  在明代,朝鲜李朝政府重视医药卫生,常聘中国医生前往诊病教授,并派本国医生到中国求教,收集并列行中国医书。鼓励输入中国药材,推行“乡药化”。这一时期中朝医药交流十分活跃,呈现出中朝医学融和景象。
  洪武间,中国闽中道士杨宗真去朝鲜从医,洪武十二年(1352)高丽任他为典医。永乐五年(1407)九月,朝鲜派王子来中国,随员中有医生“判典医监事”杨弘达等人。洪熙元年(1425)七月,明使随员太医张本立和辽东医人何让赴朝为朝鲜世宗王诊病,讨论治疗对策,并传授医方。宣德二年(1427)明使随员医人王贤去朝,参与朝鲜世宗王疾病的诊疗。宣德八年(1433)明使随医毛琰赴朝,中国丹东人权因博究医方,成化二年(1466)朝鲜拜他为内医院主薄,后又任工曹判书,权于1487年死于朝鲜,万历二十六年(1598)四月,明医官潘继、期周等应朝鲜宣祖王邀请赴朝从事医疗。据《景岳全书》载,张介宾壮年时也到过朝鲜。
  在中国医生帮助下,朝鲜对乡药和唐药的鉴别及质疑研究蓬勃开展。永乐十九年(1421)十月,朝鲜派黄子厚来中国,广求朝鲜不产的药材。永乐二十一年(1423)和宣德五年(1430),朝鲜两次派芦重礼等医生来中国,邀请明太医院医生周永中和高文中,质疑并鉴定本国药草的真伪等。我国《医学疑问》载,1617年朝鲜陪臣随医崔顺立等来中国求教医药问题。问答内容由傅懋先撰成《医学疑问》一书。
  明代,朝鲜对中国医书广为翻刻刊行。朝鲜李朝宣祖年间出版的《考班撮要》载,自1430年到1585年,刊行有《黄帝素问》、《灵枢》、《八十一难经》、《直指方》、《圣惠方》、《得效方》、《伤寒类书》、《医学正传》、《脉经》、《衍义本草》等70多种。
  朝鲜李朝重视中国医书的整理研究和中国药“乡药化”的事业。先后撰写了《乡药集成方》、《医方类聚》、《东医宝鉴》和《寿养丛书类聚》等,在中朝医药交流史上作出重大贡献。《乡药集成方》由朝鲜集贤殿直提学俞孝通、典医监正芦重礼和典医监副正朴元德等主笔,以《乡药济生集成方》为基础,“以中国医书为经,以朝鲜传统医籍为纬”,收集《太平圣惠方》、《直指方》、《圣济总录》、《妇人良方》等中朝医书中的材料,共分931条病症、10706条医方和1479条针灸方,药材按宋代《证类本草》顺序,收载630种。《医方类聚》由朝鲜集贤殿副校里金礼蒙等所撰,整理和引用医藉有中国医书152部,朝鲜医书《御林纂要》1部,全书共266卷264册,收藏中朝医方5万多条。《东医宝鉴》是李朝太医许浚遵宣祖王之命,整理71种中国医书和3种朝鲜医书而成。全书共25卷25册,从内景、外形、杂病、汤液、针灸五个方面,对中国和朝鲜医药学的基础理论、病症医方、药物方剂和针灸等进行全面综合,于1613年11月以朝鲜内医院刊本刊行。《寿养丛书类聚》由朝鲜李昌廷依据中国《三元延寿书》等书,加以整理而成,刊于1620年。
  明代,朝鲜世宗王按照中国法医制度,把中国的《无冤录》作为吏科、律科的取材课目。1438年将《无冤录》加注成《新注无冤录》颁行全国,作为国家法律书之一,1483年又把中国的《疑狱集》和《棠阴比事》作为法医验证参考书,颁行全国。
  在医事制度方面,天顺八年(1464)五月,朝鲜将《素问》、《张子和方》、《小儿药证直诀》、《疮疹集》、《伤寒类书》、《外科精要》、《妇人大全》、《产科直指方》、《铜人经》、《凝固脉经》、《大全本草》等中国医书,作为医学取才课目。
  明代,朝鲜鼓励输入中国药材,朝鲜世亲王说:“药材等物,须赖中国而备之,贸易不可断绝”。朝鲜多次遣使到中国求取人参、松子、五味子、葫芦、虎骨、鹿角、鹿脯等药。正统三年(1438)和弘治二年(1489),中国应朝鲜请求,把麻黄、甘草、蝎虫等药种子赠给朝鲜,使之引种栽培。

  二、中日医药交流
  朱元璋称帝后,即派使节赴日本。以后互有往来,不断通商交易,虽倭寇之患明代未断,但物资交流始终不绝于时。
  医学技术方面,1370年有竹田昌庆(1340~1420)来华,向道士金翁学医,金翁爱其才、妻以女,生三子。竹田曾医治太祖皇后难产,使母子平安,赐封安国公。1378年回日本,带去一批中医书籍及铜人形图,丹波元简认为,此铜人图是元代仿天圣铜人而复制者。这是第一具铜人传日,对推动日本针灸学发展影响甚大。
  田代三喜(1465~1537)23岁入明,时日僧月湖寓钱塘,以医行世,著《金九集》(1452)、《大德济阴方》1卷(1455),田代师事之,学李、朱之术。居12载,1498年携《金九集》等方书归国,为人治病,拯济甚多。著有《捷术大成印可集》1卷、《诸药势剪》、1卷、《药种稳名》1卷、《医案口诀》1卷、《三喜十卷书》8卷、《直指篇》3卷、《夜读义》1卷、《当流和极集》1卷等多种医书。皆能汇入个人经验而发扬李朱医旨,是李、朱学说在日本的开山,其徒曲直濑道三及其门人均为日本一代名医。
  古林见宜名正温,其祖佑村好医方,游学于明,居数年,业大进,归国时明帝赐以蜀锦。从曲直濑正纯学丹溪之术于京师,兼攻仲景、河间、东垣三家说。著《外科单方》,独树一帜。与同学崛正意(号杏庵,1585~1642)相谋,立磋峨精舍,门下三千人从学。古林教学重《医学入门》,讲读以导诸生,使此书盛行于日本,取李《习医规格》梓行,使医学教育更臻正规。门人古林见桃、松下见林等,皆有医名。见宜其它医著有:《纲目撮要方》、《拨萃正温方》、《辨药集》、《医统粹》等。
  这一时期针灸术在日本复兴。金持重弘好学精医,擅针灸,天文(1532~1554)中,承大内义弘之命赴明深造,得太医院称尝。
  吉田宗桂(1500~1570),通称意安。世人以“日华子”称之,遂以为别号。1539年伴日本使节僧策彦周良来华,明人以宗桂诊治神察,呼为意安。1547年再次与策彦使明,治愈明世宗之病,世宗赐以《颜辉扁鹊图》、《圣济总录》及药笥等。遂携所赐方书归国,令名益彰,自成一家,子孙世以意安为号。
  1606年,林道春于长崎得《本草纲目》,献给幕府,为《本草纲目》传日之发轫。宽永十五年(1638)幕府于江户南北两所(品川、牛迅)设药园,本草之学益盛,十七世纪,朱《救荒本草》传入日本。
  此期间由中国赴日的医家有元末明初的陈顺祖,因不愿仕明而赴日本九州业医。将军足利义满慕其名。召之诊疾,固辞不往。子大年嗣其术,始赴京都业医,受将军大名礼遇,日人称为陈外郎。陈大年孙陈祖田,尤善医,颇得诸大名及禅僧敬重,亦有陈外郎之称。

  三、中国与欧洲国家的医药交流
  明代,一批西方传教士来华,他们成为中西医交流的桥梁。

  (一)传教士相继来华与医疗活动
  十五世纪发现美洲新大陆后,欧洲掀起一股海外殖民浪潮,罗马教廷也开展海外传教活动,一大批天主教传教士来到中国。其中不乏掌握科学技术的人才,包括医生。他们来华后,主要从事传教,翻译宗教和西方科学书籍,参与宫廷活动,协助中国士大夫编修历法等工作。偶亦有行医者。
  他们中最早涉及西医活动的,是意大利的利玛窦(P.Metthoeus Ricci,1552~1610),他与中国知识分子合作,翻译了许多介绍西方科学技术著作,唯于《西国纪法》中记述了神经学说,首次将西方神经学和心理学介绍给中国。
  意大利传教士高一志(P.Alphonsus Vagnoni,1566~1640,原名王丰肃)的《空际格致》涉及希腊四元素说及一些解剖生理知识。他在《修身西学》中提到血液生理。
  万历三十四年(1606)来华的意大利传教士熊三拔(P.Sabbathinus deUrisis,1575~1620),在北京专修历书,研究水法,著《泰西水法》其中涉及到消化生理学的内容,在医学理论上遵奉希波克拉底的四元素说。
  意大列传教士艾儒略(P.julius Aleni,1582~1649)《性学粗述》,述及生理学和病理学内容最多,卷3提到四体液的生成、分离、功用和所藏部分,分析了四体液与疾病的关系,指出疾病、衰老韧死亡都是由于四体液不平衡造成的结果。
  谈到消化生理,与《泰西水法》所说不同,主张口、胃、肝“三化论”,反对“外之火化”,卷3还介绍了血液循环原理;卷4论感觉系统,谈到视、听、嗅、味、触诸觉,还论及涉记之职,卷7论睡眠及梦,尝8论心及心囊,采用亚里士多德之说,还介绍了肺、鬲、气管,讨论呼吸与循环的关系。书中介绍了盖伦的灵气说,四德、四液与五脏、四季相配等理论。
  意大利传教士卫匡国(P.Martinus Mrtini 1614~1661)的《真主灵性理论》,论及人体骨骼数目及其生理功能。德国传教士汤若望(P.J.AdamSchall von Bell 1591~1666)著《主制群证》2卷。上卷论人身骨骼数目和功用,肌肉数目,血液的生成,在论及生养之气和初觉之气时,将微细管与神经相混淆;介绍了静脉、肝静脉、肝门脉、心大动脉和心大静脉;谈到脑和脑神经生理。解剖生理多本盖伦学说,与上述诸书大同小异,可能是由所据蓝本相同造成的。葡萄牙传教士博汛际(P.Francisus Furtado,1587~1653)的《寰有诠》和《名理探》,提到心脏和视觉功能,论及人与四体液的关系,提出大脑具有控制知识、记忆、意志及情绪等作用。
  瑞士传教士邓玉函(P.Joannes Terrenz,1576~1630),是传教士中最博学者,他是一位医生、哲学家和数学家,是伽里略和布鲁诺的好朋友。他的精湛医术,得到皇宫贵族的赏识,35岁时加入耶酥会。万历四十六年(1618)离里斯本,到印度、交趾和中国、途中收集了大量矿物、动物和植物标本,研究了气候学和人种学,均记入旅行笔记。
  天启元年(1621),邓玉函达澳门行医。同年8月26日,他写信给Lincei研究院,谈到他解剖日本Ymexie神父的尸体事。谓Ymexie生前嗜烟过度,常觉燥热难敖,经解剖发现其肺脏干枯如海棉,上面蓝点很多。这是西方医生在华剖验尸体的最早记录。
  邓玉函进京后,专门研究编修《崇祯历法》,晚年曾想向中国介绍西方解剖学,经他翻译校阅的有《人身说慨》和《人身图说》。

  (二)传教士的医学译述
  外国传教士在介绍西方科学技术翻译的著作中,专论医学的仅有两部。《泰西人身说概》邓玉函所用底本是瑞士巴塞大学的解剖学家、内科学家和希腊文教授包因(Carspard Banhin)著的《解剖学论》。分为两卷、上卷:骨、脆骨、肯筋、肉块筋、皮、亚特诺斯、膏油、肉细筋、络、脉、细筋、外复皮、肉、肉块、血等15部。下卷:总觉司、附录利西泰(即利玛窦)记法五则、目司、耳司、鼻司、舌司、四体觉司、行动、语言等内容。该书是以希波克拉底、亚里士多德和盖伦的医学理论为依据的,还没有现代医学的系统分类。
  《人身图说》,附于《人身说概》之后,原由邓玉函、龙华民
P.NicolaoLongobardi,1559~1654)合译,罗雅各(P.Jacobus Pho,1593~1638)续译完。分上卷图说和下卷图形加说两部,优于《说概》处为图形精美。生理学内容也大为增加,但仍沿袭希波克拉底和盖伦的学说。本书有详尽的解剖图,新增有内脏情况、泌尿生殖及胚胎介绍,均为《人身说概》所无。对每一局部的解剖情况,列述尤明。《人身图说》只有抄本流传,但从明末起仍有一定影响。清代刘献庭《广阳杂记》载的“女变男”传说,便是据《人身图说》的某些生理观点提出的。

  (三)早期西洋医学机构的介绍与建立
  1、传教士译著中的西方医事制度
  在传教士译著中,偶可见零星的关于西方医事制度的介绍,在艾儒略《西学凡·医学》中说,医学是西方大学四学科之一,共读六年。
  《西方答问》卷上“济院”一节中介绍了欧洲慈善机关的设置情况,云分五等:一为普通病院,一为传染病院,一为残废病院,一为育婴堂,一为收容无依旅客者,称“施舍之院”。
  2、葡萄牙在澳门设置的医事机构
  嘉靖三十六年(1557),葡萄牙政府在澳门设置官吏,成为它的领土,西方医生、传教士便在那里医务活动。隆庆三年(1569),澳门主教加奈罗(Melchior Carreiro)建医院二所,一收教友,一收教外人。院名为Santa Caza de Mizericodia,不久澳门又建圣拉斐尔医院(St,Raphael's Hospital),来澳的外国旅行者多在此求医。祟帧十三年(1640)、清康熙六年(1667)曾二次重建此院,乾隆十二年(1747)进一步扩建。院中有高墙,分男女二部,有病床40张,非教徒也能在医院看病。该院要求医院对病者一视同仁,命令裹扎伤口的助手负责配制药剂。万历七年(1579)左右澳门置麻风病院1所。万历二十二年(1594)设澳门圣保罗医院,并附设实习班。教授神学、哲学、拉丁文学,有图书馆、观象台及药房等,是在中国设立的最早西医学校。清乾隆二十八年(1763)葡萄牙王命令封闭,后于道光十五年(1835)毁于大火。

  (四)中西药物交流
  1、中国药物输向欧洲
  万历三年(1575),西班牙传教士拉达(Martin de Rade, 1533~1578)受菲律宾殖民政府派遣,到福建沿海活动,购回大量书籍,有“关于草药的许多书籍,为治疗疾病而投以草药的方法”。中医药知识假传教之手,向西欧传播。定居在中国内地的传教士,在这方面起得作用更大。
  卜弥格(P.MichaelBoym,1612~1659),波兰人,任过波兰王sigismond的首席御医。在华期间,留意中国药物学,用拉丁文写出《中国植物志》(Flora sinensis),实际是《本草纲目》的节本,是目前所知向西方介绍中国本草学的最早文献,清顺治十三年(1656)在维也纳出版。他还著有《医论》(Clavis medica),全书共六部分,译有王叔和《脉诀》、中医舌诊和望诊,收集了近300味中药,有木版图143幅,铜版图30幅。当时耶酥会与荷兰印度公司有隙,书被改名为《中医示例》(Specimen Medicine Sinicae),以Cleyer de Cassel名义于康熙二十一年(1682)出版。至康熙二十五年(1686)才恢复卜弥格的名字,用原版本刊印。卜弥格未刊稿中还有《中国医学家》(Medicus Sinensis),但未见。这些著作领受西方学者注意,吸引他们研究中医药。
  2、西洋药物学的传入
  西洋药物中金石为多,草药中有不少制成药露。因无特别疗效,传入数量不多,影响不大。明代与欧洲的医药交流对医学发展,并未产生深刻影响。这一时期的中西医交流可以说是平行的,还没有可能和机会发生交锋和碰撞,包括象王肯堂这样与传教士有过私人交往的医家。

  四、中国与东南亚医药交流
  明代,中国与东南亚的医药文化交流更加频繁。公元1405~1433年,明朝派郑和率船队七下西洋,每次随行医官医士180多人,还有善辨药材的药工,对各国贸易的药材进行鉴定。他们带去的中药有人参、麝香等,受到沿途各国的欢迎;带回的有犀角、羚羊角、阿魏、没药、丁香、木香、芦荟、乳香、木鳖子等药。婆罗,于永乐三、四年相继派使入贡玳瑁、珍珠、降真香。渤泥国派使赠送大片龙脑、米龙脑,降真诸香药。其后民间通商贸易输入中国的龙脑、梅花脑、降真香、沉香、速香、檀香、丁香、肉豆蔻、犀角等。彭亨国(今马来西亚东部)曾多次派使向明朝赠送片脑、乳香、檀香、苏木等。明成祖令郑和两次出使其国以礼回访。
  与印度尼西亚的医药交流:洪武间(1370~1378),三佛齐国王马哈刺札八刺卜、怛麻沙阿等先后六次遣使并送肉豆蔻、丁香、米脑,以及其它许多香药。永乐七年(1409)苏门答腊老王锁丹难阿必镇率使臣来中国,居三年方回本国。此后两国关系密切,该国不断遣使入明、带来的药物有苏木、丁香、木香、降真香、沉香、速香、龙涎香等。《大明会典》记载了爪哇输入中国的药材有犀角、肉豆蔻、白豆蔻等数十种。明代,广东、福建一带人有不少侨居印度尼西亚,带去了中国医药文化。
  《明文·暹罗传》记载,暹罗(今泰国)多次入贡的药物有犀角、片脑、米脑、糖脑、脑油、脑紫、蔷薇等数十种,其中洪武二十三年(1390)仅苏木、胡椒、降香即多达十七万斤,暹罗的药用酒类也引起了中国医家的重视。





第十节 医学著作





一、《普济方》
  《普济方》是由明太祖第五子周定王朱主持,教授滕硕、长史刘醇等人执笔汇编而成,刊于1406年,初刻本已散佚。几百年来除少数藏书家藏有一些残卷,如永乐刻本存19卷,明抄本存35卷等外,惟《四库全书》收有全文。原作168卷,《四库全书》改为426卷。凡1960论,2175类,778法,239图,61739方。1959年人民卫生出版社以《四库全书》本为主,参以残卷,校勘排印。
  本书是我国古代最大的一部方书。全书大致分为12部分,卷1~5为方脉,卷6~12为运气,卷13~43为脏腑,卷44~86为五官,卷87~250为内科杂病,卷251~267为杂治,卷268~272为杂录和符禁,卷271~315为外伤科,卷316~357为妇科,卷358~408为儿科,卷409~424为针灸,卷425~426为本草。编次条理清晰,内容十分丰富。自古经方,本书最为完备。资料除取之历代方书外,还兼收史传、杂说、道藏、佛典中的有关内容。

  二、《明医杂著》
  本书由王纶撰于嘉靖己酉(1502)。薛己言其“刊行有年”。但今未见原刊本,所见均为薛己注本,刊于1549年。现有弘治刻本、嘉靖二十八年(1549)刻本、万历刻本、日本正保二年、承应三年刻本,1985年江苏科技出版社点校本等10多种。
  王氏学宗丹溪,把朱、李(东垣)的学术经验融合起来,参以本人心得体会和临证经验而成是书。全书共6卷。卷1~3为医论及杂病证治,包括发热、劳瘵、泄泻、痢疾、咳嗽、痰饮等内科病,妇产科和五官科疾病等的辨证施治,分析了李东垣、朱丹溪的治法及方法等,眷4专论风证。卷5论小儿证治。卷6为附方。

  三、《医学正传》
  本书为虞抟所撰,成于正德乙亥(1515)。系据《素问》、《难经》要旨,参以诸家学说,博收广集,旁通己意而成。于嘉靖辛卯(1531)刊行。万历五年(1577)、六年(1578)有重刊本,近代会文堂有石印本。日本有1604、1622、1659年刊本。人民卫生出版社于1965、1981年先后两次刊印。
  本书共8卷,卷1首设“医学或问”51条,阐述医学源流、授受、亢害承制、丹溪医说、四诊合参等内容,颇有见地。“或问”后按内、外、妇、儿科分述近百种病证,收一千余方。诸病总论皆采《内经》要旨,脉法取王叔和,伤寒宗张仲景,内伤宗李东垣,小儿尊钱乙。余病均以丹溪为主,摘选刘河间、张于祁、李东垣等诸家医方、家传及个人历验效方附于后。本书是一部综合性临床参考书,对后世有一定影响。

  四、《针灸聚英》
  《针灸聚英》又名《针灸聚英发挥》,高武撰。刊于嘉靖八年(1529)。现存版本可分两类:一为4卷本,如明刻本、建国后排印本;一为8卷本,如日本复到本。两类版本内容相同。
  按4卷本顺序,卷首“集用书目”,简介《难经》、《素问》等16种以前针灸学著作。卷1论五脏六腑、仰伏人尺寸、手足阴阳流注、中指同身寸法、十二经脉、奇经八脉及所属经穴的循行、主病,附经脉经穴图。卷2为骑竹马法等各家取穴方法。卷3为煮针、火针、温针、拆针、晕针、补泻手法、刺法、灸法等。卷4为十四经穴欧等63则歌赋。末附针灸治疗问答。

  五、《古今医统大全》
  《古今医统大全》又名《医统大全》,系医学全书,徐春甫辑。书成于嘉靖三十五年(1556),次年刊行。以后的版本有隆庆四年(1570)本、嘉庆间刻本,日本有明历三年(1657)本、万治间刊本等。
  全书共100卷,卷1有“历世圣贤名医姓氏”,介绍270多名医家传略:“采摭诸书目录”,载所征引书约280种。卷2~5为《内经要旨》、《翼医通考》、《内经脉侯》、《运气易览》等;卷6~7为经穴针灸;卷8~92为临床各科证治,包括内、外、妇、儿、骨伤、五官科以及老年病400余种,每病载有病机、脉候、治法、方药、易简诸方、灸法、导引法等项。卷93~98为经验秘方,本草性能、功用及制法,通用诸方等,卷99~100为养生余录。
  书中除引古说外,徐氏在医理、方药上均有阐发。书中所载医家传略是研究医史的重要资料。

  六、《医学纲目》
  《医学纲目》系综合性医书,楼英编撰。嘉靖四十四年(1565),曹灼予以刊行。1937年世界书局再行铅印,全书40卷,分11部,以阴阳脏腑分病为纲。卷1~9为阴阳脏腑部,属医学总论,详述阴阳、脏腑、察病、诊法、用药、针灸、调摄、禁忌等。卷10~15为肝胆部。卷16~20为心小肠部,卷21~25为脾胃部,卷26为脾肺部,卷27为肺大肠部,卷28~29为肾膀胱部,分别介绍各脏腑有关病证证治。作者根据病证的症候特点,分别归属脏腑,并分门论述,如将中风、癫痫、痉厥、劳风、瘛、怒气、破伤风、子痫、目疾等证归入肝胆部。所述病证多属常见病,以内科杂病为主,兼及外科、妇科、五官科等病证。卷30~33为伤寒部,以伤寒为主,兼载温病、暑病、温疫等。卷34~35为妇人部,述妇人通治、经、带、胎、产等。卷36~39为小儿部,载小儿通治、五脏所主病。卷40为运气部。
  本书资料丰富,纲目清晰,受到后世重视。

  七、《医学入门》
  本书由李编撰。于万历三年(1575)刊行,国内外刊本现有30余种,如万历初刻本、康熙三十年(1691)书林余圣久刻本、1931年扫叶山房校正本、上海广益书局印行本,日本元和三年(1617)刻本、宽文六年(1666)刊本、延宝五年(1677)村上平寺刻本等。1988年江苏科技出版社出版了校注本。
  全书分内外集,自谓“医能知此内外门户,而后可以设法治病,不致循蒙执方,夭枉人命,故题之曰《医学入门》。共9卷。得首载医学略论、医家传略、经穴图说及运气、保养等。卷1为经络、脏腑、诊法、针灸。卷2~3为本草、六气为病、疾病用药、食治等。卷4~8为内外妇儿诸科证治和急救方。
  本书正文为歌赋,以注补充阐述。注文引录各家之说,附以己见,书末为“习医规格”,论述对习医者的学习与医德修养要求,强调医者应有扎实的理论基础与广泛的专业知识,应忠于职守。

  八、《赤水玄珠全集》
  《赤水玄珠全集》简称《赤水玄珠》,又名《孙氏医书三种》,孙一奎撰。刊于万历十二年(1584)。现存刻本有明副本、四库全书本、1914年上海著易堂书局铅印本、1986年人民卫生出版社点校本等10多种。
  全书共37卷,《赤水玄珠》30卷,分76门,论述内外妇儿各科病症,每门再条分缕析,分述因、证、治方、附诸家治验。本书以明证为主,广辑《内经》及其后170劝余种医著,结合自已经验,编撰成书。
  《医旨绪余》2卷,为《赤水玄珠》续编。上卷44篇,下卷26篇。集诸家之说,辨论脏腑、气血、经络、腧穴。阐述太极、阴阳、五行,解释命门、相火、三焦之意。对前代诸家学说,评述较为公允。
  《孙氏医案》又名《孙文垣医案》,5卷。由子泰来、明来及门人余煌等整理而成。按孙氏行医地区顺序编写,分《三吴治验》2卷、《新都治验》2卷、《宜兴治验》1卷。共集医案300多例,各案以时间为序,少叙医理,多论证治,与前两书相辅相成。
  本书汇集明代以前诸家之粹,所论精辟,是一部有参考价值的综合性医书。

  九、《本草纲目》
  《本草纲目》系本草学、博物学巨著。李时珍撰成于1578年。万历二十一年(1593),乃由金陵胡成龙刻成出版,称金陵本。据金陵版题名,药图为其子李建中辑,李建元、李建木绘。
  《本草纲目》问世后,400多年来,刻印数十次,版本众多,有“一祖三系”之称。一祖即金陵本,又分为江西本、钱本、张本三个系统。祖本金陵本含摄元堂本,存世仅7部,江西本系统流行于明末清初,又包括江西本(1603)、湖北本、石渠阁本、立达堂本、十竹斋本、宽永本(日本)、张朝本、金阊本、五芝堂本、人民卫生出版社校点本(1977~1981)等12种,钱本系统流行于清初、中期,包括钱蔚起本(武林钱衡本,1640)、日本承应二年本(1653)、太和堂本、日本万治二年本(1659)、本立堂本、文会堂本、四库全书本、同文堂袖珍本等38种。张本系统,清末以后流行,有张绍棠本(味古斋本),刻于1885年,文字参校江西本、钱本二系,药图依钱本改绘(400余幅),附有清代赵学敏《本草纲目拾遗》,流传甚广。此外还有鸿宝斋本、图书集成局本、同文书局本、萃文书局本、商务本、日本半田屋本(1913年刻,1919年再版。名为《补注本草纲目》,附《汉药本别名共通索引》)、台北文光本、九龙求实出版社本、人民卫生出版社影印本(1957)、香港商务本等18种。
  全书共52卷,载药1892种,其中植物药1094种。矿物、动物及其他药798种,有374种为李氏所新增。附图1109幅,方剂11096首,其中有8000多首方剂为李氏收集或拟定的。
  本书问世后,促进了国内对本草学、生物学的研究,涌现出一批以《本草纲目》提供的资料为主,选药精当的实用型的本草学著作,有药有图有方,切于临床应用,如《本草选》、《本草汇言》等,出现了一些扩充性和拾遗性的著作,如《本草纲目拾遗》、《植物名实图考》等,1606年该书传入日本,后又通过各种途径传入欧洲,在国外产生了很大影响,出现了英、法、德、日等多种文字的节译本。

  十、《万病回春》
  《万病回春》,龚廷贤撰于万历十五年(1587),刊本甚多。现存最早者是万历三十年(1602)金陵周氏重刊本,其他有万历四十三年(1615)经纶堂重刊本、明活字印本。阊门书林叶龙溪刻本,清代康熙、道光、同治年间各种刻本,近现代重刊本和日本元和活字本,共30多种。明活字本题作《新刊万病回春》、道光二十五年(1845)桐石山房刻本作《新刊增补万病回春》、明善成堂本作《新刊增补万病回春原本》,绿慎堂本等作《详校万病回春》,锦章书同铅印本作《增补万病回春》。1984年人民卫生出版社以清代江东书局石印本为底本,参照其他版本校补、勘误后而印行。
  全书共8卷。卷1前列“万金统一述”,总论天地人、阴阳五行、脏腑功能、主病脉证等。次载药性歌、诸病主药、脏腑、经脉等项目。卷2~8分别论述内外妇儿五官等科病证184种,每病均阐述病因、病机、治法,方药等内容,后附医案。卷末附“云林暇笔”,载有“医家十要”等,有的版本还附有“龚氏家训”等篇。
  龚氏辨证详明,选方精当,论治恰切。书末所附“医家十要”,广泛涉及医学伦理学、医学社会学的问题,很有参考价值。

  十一、《名医类案》
  系医案著作,江氏父子编辑。广辑明以前医药著作以及《史记》、《三国志》、《抱朴子》、《夷坚志》等史传子集文献,从中收集名医治验例案,历时二十载,于嘉靖二十八年(1591),方得刊行。清乾隆间,魏琇以校阅,详尽考订江氏父子存在的疏漏和脱文,探本求源,补缺正误;鲍廷博重刊乾隆三十五年(1770)的知不足斋本,即目前通行本所据的底本。此外,有四库全书本、清光绪二十年(1894)耕余堂铅印本等10多种。
  全书共12卷,按病证分为205门,以内科病案为主,兼及外、妇、儿、五官、口腔等病症。所辑医案,上自秦越人,淳于意,下至无明诸家,凡辨证精详、治法奇验者,皆予收录。每案详载姓名、年龄、体质、症状、诊断和治疗,故述较完整,理法方药亦相契合。案或详于证,或详于因,或详于治,均有依据。在一些医案后,并加有案语,阐发己见。
  本书为我国第一部医案专著。既是明以前著名医家临床经验的总结,也是中医理论与临床实践密切结合的典范,具有较高的文献价值和临床价值。

  十二、《针灸大成》
  《针灸大成》又名《针灸大全》,杨继洲撰,靳贤校正。万历二十九年(1601)刊行。本书至今已有50多种版本。通行本是10卷本,包括初刻本、清顺治丁酉(1657)李桂月刊本、人民卫生出版社1963年排印本、1984年校释本。
  全书共10卷。卷1是理论部分,卷2~3为歌赋。卷4为仰伏人尺寸图,背俞、腹部穴歇,寸法,九针论,针法、补泻,针灸禁忌等;“经络迎随设为问答”,是杨氏手法的经验总结。卷5为井荥俞原经合穴、子午流注针法及灵龟飞腾八穴针法。卷6~7为五脏六腑及十四经穴的主治、经穴歌及考证穴法、奇经、络脉、经筋、要穴、经外奇穴等。卷8首载《神应经》大法,次论内、外、五官、妇、儿科共23门疾病的针灸台疗。卷9首论治症总要,末附杨氏的31个医案。卷10为附篇,辑录陈氏(佚名)的《小儿按摩经》,使之成为唯一传本。

  十三、《证治准绳》
  《证治准绳》又名《六科证治准绳》或《六科准绳》,王肯堂编撰。书成后,历代均有刊本,主要有万历初刻本、四库全书本、图书集成本;1957年上海科技出版社铅印本等17种,1059年上海科技出版社缩影本附有各科病证索引。《类方》外均有单行本,还有日本翻副本。
  全书共44卷。《杂病证治准绳》卷1~6专论内科杂病,分诸中、诸伤、寒热、诸气、诸呕逆、诸血、诸痛、痿痹、诸风、神志、杂门、大小腑等12门,131种病证,卷7~8为七窍门,包括五官、咽喉、毛发、筋骨、皮肤、蛊虫等19种病证。各门前有总论,后按病证分述,不载方药。各证下再详列不同病症,辨证精细,分析入微,《杂病证治类方》按《杂病证治准绳》而分类列方。
  《伤寒证治准绳》8卷。卷1为伤寒总例,卷2~7为六经病证、合病、坏病、狐惑、百合病、瘥后诸病、阴阳易、春温、夏署、秋疟等,以及妇人、小儿伤寒。论述以《伤寒论》方论为主,广集各家治法,并注明出处。
  《疡医证治准绳》又名《疡科证治准绳》,6卷。卷1~5专论外科病证,卷6为损伤,对人体骨骼解剖叙述最详,颇为正确。
  《幼科证治准绳》宗钱乙按五脏分证编次。卷1为初生门,首载证治通论,次叙初生胎疾。卷2肝部,含惊搐、痫、中风、眼目、淋、疝、咽喉等。卷3~6为心部,包括发热、心痛、烦操、舌、失血、语迟、疮疡等,又着重论述痘疹。卷7~8为脾部,含不乳食、吐泻、痢、疳、痞、黄疸等。卷9为肺、肾部,内容有咳嗽、喘、悲哭、龟胸、脱肛、囱陷、五迟、五软等。列证详备,有论有方。
  《女科证治准绳》取自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卷1为治法通论,列通治妇人诸疾方,次为调经门;卷2~3为杂证门;卷4~5为胎前门;卷6为产后门。各门又分病证论述,每证有论有方,所引资料,皆有出处,本书为明代妇产科学的代表作。
  《证治准绳》收罗广博,编辑严谨,持论平正,是十七世纪流传最广的医学著作之一。批12卷本,有咸丰十年(1860)海宁许楣刊本、光绪十九年(1893)图书集成印书局铅印本等20多种。1956年人民卫生出版社影印本为目前通行本。
  全书初刻共4卷。卷1以歌诀加注开章,概括阐述外科疾患的病因、病机、诊断、治疗等,次叙外科常用方16首。再绘疮疡部位、形状图30多幅,以“痈疽诸证疮名十律”终篇,卷2~4,分论外科常见病120多种,每病述病机、症象、治法,并示验案,末载方药,本书内容丰富,论证详明,选方精当,附图明了,歌诀易记,是外科学中出色的著作。
  本书以“列证最详、论治最精”而著称。
  书中“医家五戒”、“医家十要”为医生制定守则,提出医德、医术等方面的行为准则,在中国医德史上颇有影响。

  十四、《济阴纲目》
  《济阴纲目》系妇产科专著,武之望辑。本书对《女科证治准绳》内容重加编次,分医论、医方二部,眉目更为清晰。本书初刊于万历四十八年(1620),为5卷本,次年重刻,康熙四年(1665),汪琪因“原版无存,世人每欲购求遗本,真如丹经仙,可思而不可得”,乃予笺择重订,删去武氏自撰6篇医论,增加眉批1430余条,改为14卷付梓。14卷本大量刊行,版本达36种。1958年上海科技出版社影印此书,遂成此通行本。
  全书5卷,卷1为调经、经闭、崩漏、赤白带下诸门。卷2分虚劳、血风、积块、浮肿、前阴诸疾等门。卷3~5分别为求子、胎前、临产、产后、乳病诸门,选方较详尽,后世视为妇产科的重要参考书。

  十五、《景岳全书》
  本书系统综合性医书。张介宾撰于天启四年(1624)。系在博采诸家之说基础上,结合个人学术见解及临床经验撰成的。现存版本30多种,有明刊本、康熙三十九年(1700)刊本、瀛海贾棠刻本、越郡黎照楼刊本、岳峙楼刊本、四库全书本、金阊书业堂刊本、敦化刊本、扫叶山房刊本等,1959年上海科技出版社影印本。
  全书共64卷,分16种。第一种为“传忠录”(卷1~3),系医论,着重阐述“阳非有余,阴常不足”的学说观点,对刘完素、朱丹溪用寒凉攻伐,多所非议,倡导温补。第二种“脉神章”(卷4~6)。主要论述脉诊及其它诊断方法。以下为各论。第三种“伤寒典”(卷7~8)。第四种“杂证漠”(卷9~37),第五种“妇人规”(卷38~39)第六种“小儿则”(卷40~41),第七、八种分别是“麻疹诠”(卷42)“痘疹诠”(卷43~45),第九种“外科钤”(卷46~47),第十种“本草正”(卷48~49),载药290种,第十一至十六种为方剂,共载方2624首,还载有砭法、灸法等12法。

  十六、《霉疮秘录》
  《霉疮秘录》系陈司成所撰,崇帧五年(1632)梓行。系梅毒专著,分总说、或问、治验、方法、宜忌五部分。该书论述了梅毒的传染途径,对一、二期梅毒的硬下疳、扁平湿疣、梅毒性斑疹、环形丘疹、白斑、鳞屑损害、晚期树胶肿损害,骨关节和神经系统受累症状,胎传梅毒的特殊表现,都有相当准确的描述。提出必须彻底治疗等原则,重视预防和防止复发。首创用减毒无机砷剂治疗梅毒的方法。书中列病案29则,载方55首,并述配制及运用方法。在《宜忌》中列举误治病例6个,分析了药物与饮食宜忌的具体要求,

  十七、《瘟疫论》
  吴有性于崇锁十五年(1642)撰成《温疫沦》,据《四库全书总目》载,《瘟疫论》2卷,补遗1卷,版本主要有清初刻本、四库全书本等。康熙间日本即有刻本,国内阐释发挥之书亦多,乾隆四十九年(1784)晚翠堂等刻本作《补注瘟疫论》,同治三年(1864)樊川文成堂等刊本作《温疫论补注》,建国后刊有多种铅印本和评注本。
  上卷载论文50篇,阐述瘟疫之病因、病机、证候、治疗,并从多方面论述温疫与伤寒的不同。下卷载文36篇,着重论述温疫的兼证,有数篇论述温疫名实和疫疬证治。
  吴氏认为瘟疫之因,为无形之“戾气”,从口鼻侵入人体。戾气有多种,各有“特适”性和“偏中”性,即不同戾气具有侵犯一定脏器的特异性,人或动物对某种戾气也具有不同感受性。提出“能知以物制气,一病只有一药之到病已”的原则。把戾气侵入途径分为“自天受”(空气传染)和“传染受”(接触传染),既可形成流行之疫,也可出现散发之疫。提出“达原”、“三消”等治法。
  吴氏创论外感瘟疫病因及传受途径,实开我国传染病学之先河,对后世戴天章等有很大影响。清代叶天士、薛生白、吴鞠通、王孟英等温病学家并未按吴氏的思路继续探索,而返回中医传统思维方法中,使吴氏民气说未能得到充分发展。

  十八、《审视瑶函》
  《审视瑶函》又名《眼科大全》、《傅氏眼科审视瑶函》、《审视瑶函眼科大全》,博仁字撰于崇祯十七年(1644)。版本约40多种,有崇帧十七年焕文堂本、济世堂本、宣统元年(1909)上海会文堂石印本、1958年上海卫生出版社铅印本等。全书共6卷。共列108证,300余方:有图说和歌括,内容较丰富;对金针拨障及钩、割、针、烙等眼科手术有详细的说明,对五轮八廓等眼科理论也有系统阐述,本书对后世眼科学术发展很有影响。
 楼主| 发表于 2007-11-25 09: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节 医学家传记




一、戴思恭
  戴思恭(1324~1405),字原礼,号肃斋,婺州浦江(今属浙江诸暨县)人,家世业儒,并数世业医。父戴士尧(1307~1349)是文学家戴良之兄。早年弃儒学医;弟思温,字原值,号益斋,亦以医名。元至正三年(1343),戴士尧携子思恭、思温至义鸟,投丹溪门下学习。戴氏还从罗知悌学过医。
  洪武间,以太医院石逵荐,入为御医。受朱元璋赏识,授迪功郎、正八品御医,建文初,升任太医院使。永乐元年(1402),乞归,奏章四上,方准其请。
  戴氏临证,辨证细,用药准,著有《秘传证治要诀及类方》、《本草摘抄》、《类证用药》;《推求师意》、校补有朱丹溪的《金匮钩玄》等。《秘传证治要诀及类方》刊于1443年,以论述内科杂病证治为主。
  《推求师意》为阐发丹溪未尽之意而作,原无刻本,嘉靖中汪机得之,为汪氏弟子陈桷校刊,书名为汪氏所题。凡2卷。
  《金匮钩玄》,朱丹溪撰,戴氏作了订正和校补,约成于1358年,凡3卷。
  戴氏尊丹溪,对六郁辨证及治法,都很精审。指出传化失常是致郁关键,在郁证中又以中焦致郁居多,深化了丹溪六郁之说。戴氏对刘完素、张子和、李东垣诸家说,俱深入钻研,择善而从,不拘一家,无门户之见。

  二、王履
  王履(1332~1391),字安道,号畸叟,又号奇翁、抱独山人。江苏昆山人,著有《医经溯洄集》1卷、《百病钩元》20卷、《医韵统》100卷,以及《小易赋》、《十二经络赋》等。惟《医经溯洄集》行世。洪武四年(1371)至长安,任秦王府良医正10余年。1383年,登华山巅,绘华山风景画40幅,写诗150首,画现存放富博物院。
  《医经溯洄集》,撰于1368年,载医论21篇。书名溯洄,寓推溯医源义,探讨《内经》、《难经》、《本草经》、《伤寒论》及历代诸家之作,提出不少独见。
  王氏对伤寒温病之辨颇精,谓温病是“感天的恶毒异气”而致,“温暑及时行寒疫、温疟、风温、温毒,决不可以伤寒六经诸病为通治”。
  王氏对宋以来伤寒397法之说提出异议,认为应把《伤寒论)作方法论读,“读者当活法,勿拘执”。这是一个重要思想。
  王氏评论以往医家,每有创见。其论“外感法仲景,内伤宗东垣,杂病主丹溪”等,为学医者之标的,至今医界多所遵循。
  子伯乘永乐中以医鸣于两京,无嗣,传其秘于婿沈仲实。仲实孙承先,亦善医,安道有徒许谌,字元孚,谌婿太仓陶治,传其业。

  三、熊宗立
  熊宗立(约1415~1487),一名均,字道轩,自号勿听子,建阳(今福建建阳县)人。从刘剡学医卜术,推崇五运六气之说,著述甚丰,日本医生真长兰轩曾从其学。
  著有《名方类证医书大全》24卷(1447)、《黄帝内经素问灵枢运气音释补遗)1卷,《勿听子俗解八十一难经》(又名《新编俗解八十一难经图要》)7卷(1438),《伤寒运气全书》(又名《伤寒活人指掌图论》)10卷(1458),《医学源流》1卷,《增补本草歌括)8卷,《山居便宜方》16卷,《备急海上方》2卷,《妇人良方补遗大全》1卷,《类证注释钱氏小儿方诀》,注有宋代陈文中《小儿病源方论》10卷。

  四、韩懋
  韩懋,(1441~1522?),又名白自虚。字天爵,号飞霞子,人称白飞霞。正德间,武宗赐号抱一守正真人,四川泸州人。出身官宦之家,因生来孱弱,父母多病,科举失利,遂学医。曾师辜其表鼻华恒岍、金华王山人、武夷仙翁黄鹤老人,又得峨眉高人陈斗南秘术。医术精湛,游走半天下。
  韩氏通易,尊《素》、《难》如六经,认为丹溪“能集名医之大成”。著有《韩氏医通》2卷,《杨梅论治方》1卷;《海外奇方》等,现仅存《韩氏医通》,是一部少而精之作。
  韩氏重脾胃中和之气,所制三子养亲汤、黄鹤丹等。药仅二、三味,功效显著,至今为临床喜用。

  五、王伦
  王伦(1453~1510)。字汝言,号节斋。先世居陕西铜川,五代时迁居浙江慈溪。出生于官僚家庭。1484年举进士,历官礼部郎中、广东参政、湖广右布政使、副都御使、湖广巡抚。因父病精医,兄经,进士,亦知医。王氏从政期间,坚持医事活动。
  著有《明医杂著》6卷、《本草集要》8卷、《医论问答》、《节斋胎产医案》、《节斋小儿医书》等。
  王氏在医理上主张,“宜专主《内经》,而博观乎四子”。认为仲景、东垣、河间、丹溪四子之书“各发明一义”,博观乎四子之学,“斯医道之大全矣”。

  六、汪机
  汪机(1463~1539),字省之,号石山居士。安徽祁门人。幼习举子业,屡试不第。因母病究心医学,遂弃儒学医。父汪渭,字公望,当地名医,著述甚多,有《医学原理》13卷(1519),《读素问钞》3卷、补遗1卷(1519),《运气易览)(1519)、《伤寒选录》8卷、《补订脉诀刊误》2卷(1523)、《外科理例》8卷(1513)、《痘疹理辨》2卷(1531)、《针灸问对》3卷(1532)。编辑有戴原礼《推求师意》。生平治验由弟子陈桷(字惟宜)编成《石山医案》4卷(1519)。汪氏还编有《本草会编》20卷,已佚。
  汪氏宗《内经》、《难经》,强调治病以调补气血为主,尤重理气。
  在外科治疗中,强调“外科必本于内,知乎内以求乎外”,应以补元气为主,以消为贵,以托为畏,对外科发展有较大影响。
  针灸上本《素》、《难》,认为针能治有余之病不能治不足之病;灸有补无泻,针有泻无补。
  汪氏治病、效验着著,声名很高。

  七、薛己
  薛己(1487~1559),字新甫,号立斋。吴郡(今江苏苏州市)人。父薛铠,字良武,府学诸生,弘治中以明医征为太医院医士,以子已故赠院使。治疾多奇中,以儿科及外科见长。薛氏得家传,原为疡医,后以内科擅名。1506年,薛已补为太医院院士;1511年,经外差初考考满,升任吏目;1514年,升御医;1519年,任南京太医院院判;1530年,以奉政大夫南京太医院院使致仕。薛己离职后,不辞辛苦,常远到嘉兴、四明、下堡、横金等处行医。薛氏勤于著述。
  薛氏著述大致有三类,一类是他自己的著述,有《内科摘要》2卷,《妇科撮要》2卷,《过庭新录》(一名《保婴金镜录》)1卷,《外科发挥》8卷,《外科新法》7卷,《外科枢要》4卷,《正体类要》2卷,《口齿类要》1卷,《疬疡机要》3卷,《外科经验方》1卷。《内科摘要》是我国第一次以内科命名学科及书名者。《疬疡机要》是麻风专著;《正体类要》是正骨科专书;《口齿类要》是口腔和喉科专著,都是现存最早的专科文献。
  第二类是经他校注和增补的著作,有宋代陈自明《妇人良方大全》24卷、《外科精要》3卷;宋代钱乙《小儿药证直诀》3卷;宋代陈文中《小儿痘疹方论》1卷,王纶《明医杂著》6卷;倪维德《原机启微》3卷;薛铠《保婴撮要》20卷。薛氏校书,常附以己见和医案。如对《妇人大全良方》,增加候胎、疮疡两门,附有个人治验和方剂,对《原机启微》,也有增补。
  第三类纯属校刊性质。有滑寿《十四经发挥》3卷,杜本《敖氏伤寒金镜录》1卷,徐用诚《本草发挥》4卷,陶华《痈疽神秘验方》1卷。
  薛氏重视脾胃与肾命,主张人以脾胃为本,临证多用甘温益中、补土培元等法。

  八、万全
  万全(1495~1580),又名全仁,字事,号密斋。湖北罗田人。祖籍豫窜(今江西南昌市)。祖父杏城,以幼科闻名乡里。父菊轩,因兵荒定居罗田大河岸,以幼科名,“远近闻而颂之”。万氏因科举失意,乃矢志医学。
  万氏广纳前人经验,继承家学,著书立说,撰有《保命歌括》35卷,《伤寒摘锦》2卷,《养生四要》3卷,《内科要决》3卷,《幼科发挥》4卷,《育婴秘诀》4卷,《痘疹心法》23卷、《片玉新书》5卷,《片玉疽疹》13卷,《广嗣纪要》16卷。合为《万密斋医书十种》,凡108卷,70余万字。此外,有手秒墨本10余种,现存有《万氏外科心法)、《酒病点点经》、《万氏秘传眼科》,并收集到刊本《痘疹歌括》和《幼科指南》。
  万氏以儿科及妇科见称。儿科宗钱乙,重小儿护养和疾病预防,辨证强调四诊兼顾,治方重视脾胃。家传方中的牛黄清心丸、玉枢丹、安虫丸等,有良效,有些至今为临床习用。

  九、高武
  高武,生卒年月不详,约生活于十六世纪。号梅孤,鄞县(今浙江宁波)人,喜读书,天文、律吕、兵法、骑射无不娴习。嘉靖间,中武举,以策干当路,因不合弃归。晚年研究医学,尤长针灸。著《针灸聚英》4卷(1529),《针灸节要》3卷(1537),《痘科正宗》4卷,还有《射学指南》、《律吕辨》、《发挥直指》等。
  高氏为订正穴位,亲制针灸铜人模型三具,男、女、童子各一,在针灸史上针灸史上是少见的。

  十、李时珍
  李时珍(1518~1593),字东璧,晚号濒湖山人,蕲州(今湖北蕲春县)人,生于世医之家。祖父为铃医。父李言闻,字子郁,号月池,当地名医,曾封太医院吏目,著有《四诊发明》、《奇经八脉考》、《蕲艾传》、《人参传》、《痘疹证治》等。兄名果珍。李氏14岁中秀才,三次赴武昌乡试未中,遂专志于医。
  李氏博学多艺,乡试失利后,从理学家顾日岩处学过经学。上自经典,下及子史百家,靡不阅览,对理学有很深造诣。李氏承家学,阅读医书,教授生徒,为贫民治病,多不取值。1548年,治愈富顾王朱厚之子,被聘为楚王府奉祠,掌管良医所,被荐为太医院判。
  1552年,李氏开始搜集材料,为编著《本草纲目》作准备。李氏编著《本草纲目》,以宋代唐慎微《证类本草》为蓝本,集唐、宋诸家本草之精萃,益金、元、明各家药藉之不足、继承我国本草研究的传统,独辟蹊径,把本草学推向一个新的高峰。
  李氏的学术思想和研究方法很有特色,达到一个新水平。他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以自己的实践经验为基础,改善了古代科学方法,积累了科学研究的新经验。李氏成功地运用了观察和实验、比较和分类、分析和综合、批判继承和历史考证方法。
  观察和试验是本草药研究的基本方法。李时珍对药物采用亲自采集、仔细观察,以得其真的方法,获得很大成功。分类是科学研究的重要任务,分类使药物研究体系化,关键还是如何确立分类的标准。李时珍打破本草学沿用已久的上中下三品分类法,建立了三界十六部分类法,使分类体系更为科学化。
  除三界十六部分类法,他还在陶弘景主治药分类法基础上,建立了更完善的百病主治药分类法,创立了药物归经分类法。
  李时珍为弄清每味药物,提出释名、集解、辨疑、正误、修治、气味、主治、发明、附方八项任务,这八项不是每味药全有,有的五项、六项不等。实际上是对每味药既作出系统分析,又进行了全面综合,而在分析基础上,又作了高度概括和综合。
  批判继承和调查研究是李时珍研究的重要方法。他研究每味药,总是先参考诸家本草,考核诸家异同,用自己观察试验结果,加以参证:《本草经》中只载枸杞之名,未言明药用部位;《名医别录》指出根大寒,子微寒;《药性论》谓枸杞甘平、子、叶皆同,《本草衍义》说枸杞是梗皮,李时珍说:“窃谓枸杞:苗、叶,味苦甘而气凉;根,味淡气寒;子,味甘气平,气味既殊,则功用当别。此后人发前人未到之处也”。李氏经过研究,在批判继承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发前人未到之处”,这种精神,贯穿于他的全部研究活动中。
  李氏躬亲实践,广泛向劳动人民学习,注意调查研究,是他又一重要研究方法。莶一药,众说纷坛,有谓似酸浆,有说为苍耳,有曰即地菘;李氏经过广泛征询,聚诸草谛视,得出莶即猪膏母之确论,他从京师还,见车夫用旋复花治跌打损伤,遂肯定其益气续筋,补劳损之功。邻家小儿食积,偶取羊食之,归而大吐愈,李氏因此首载此品种入本草。他从猎户口中知虎骨强志壮神之功能;从菜农处明确芸苔即油菜,从工人处学得防止采矿中毒之法,山人、渔翁、农夫、皮匠、猎户,都是他的老师,使他从调查研究中获益非浅。
  历史考证方法是李氏常用的科学方法。通过文献考柬,《本草纲目》中记载了来自天竺、大食、南洋、胡人、蕃人及由梵文、佛经中得到的医药知识。经过历史考证,指出“按《本经》胡麻亦名巨胜,《抱朴子》云,巨胜一名胡麻,以黄麻于及大藜子伪为胡麻,误而又误矣,不可不辨”。
  李氏主张人定胜天,通过以上研究方法取得的成果,使他更加坚定了这一信念,认为药性不是固定的,可用人工方法改造其自然性能。药性下沉者,用酒引之使其升;升浮者以咸寒药引之使降,李氏昭示迷信神仙说之误,批判服食飞升举之谬,服金银,为赖水谷血肉之躯所不堪,“求仙而丧生,可谓愚也矣”。居住水中,步履水上,是邪说;服食成仙“误食之罪,通乎天下”,药物“治病可也,服食不可也”。
  李氏治学严谨,对未知事物,常用“未审然否”?“亦无所询征,妨附于子,以俟博识”,作为结语。
  1578年,《本草纲目》撰成。1580年,李氏赴太仓访王世贞求序。李氏殁后,方得刊行。书印行后,节译成全译成日、朝、拉丁、德、英、法、俄诸种文字,流行全世界。英·李约瑟说:“明代最伟大的科学成就是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濒湖脉学》1卷,撰于1564年。李氏强调四诊合参,反对单以脉诊决病。至于论脉,将24脉分为七表、八里、九道,把浮、大、数、动、滑划为阳,沉、短、涩、弱、微划为阴。
  《奇经八脉考》,约撰于1577年,1卷。本书考证历代文献,对奇经循行和主病,详加说明,且附已见。
  李氏临证,推崇张元素,重辨病证,立法严谨,用药得当。治疗时,或化裁古方,或自组新方,或用民间单验方,多有良效。
  李氏提出命门在两肾之间,为赵献可所发挥;指出“脑为元神之府”,肯定脑为全身中枢的功能。尚著有《命门考》、《集简方》、《白花蛇传》、《脉诀考证》等,已佚。《纲目》一书,乃父乃子及弟子庞鹿门均参与编写,次子建元为书绘图,可谓以李时珍为主的集体著作。

  十一、徐春甫
  徐春甫(1520~1596),甫一作圃,字汝元,号东皋,又号思敏、思鹤。祁门(今安徽歙县)人,出身于诗书之家,父、祖俱业儒。早年攻举业,因苦学失养,体弱多疾,遂改攻医,师事当地医家汪宦。宦深研《内经》,针对王冰注,写有《医学质疑》一书。
  徐氏著有《古今医统大全》100卷,《医门捷径》(又名《医学入门捷要六书》或《医学入门捷径六书》)6卷。《古今医统大全》中的《内经要旨》、《妇科心镜)、《螽斯广育》、《幼幼汇集》、《痘疹泄密》等,都曾单独印行。
  徐氏居京师,任职太医院,治病以救人为先,是一位关心医德建设的医家。
  徐氏是我国民间医药学术团体——“一体堂宅仁医会”的发起人和创办者,对推动医学发展,开展学术交流起着一定作用。

  十二、龚廷贤
  龚廷贤(1522~1619),字子才,号云林山人,又号悟真子。江西金溪人。父龚信,字西园,一说字瑞芝,任职太医院,撰有《古今医鉴》8卷。廷贤幼攻举业,后随父学医。他承家学,又访贤求师,医名日隆。曾任太医院吏目。1593年,治愈鲁王张妃臌胀,被赞为“天下医之魁首”,并赠以“医林状元”扁额。
  龚廷贤著有:《种杏仙方》4卷(1577)、《万病回春》8卷(1587)、《复明眼方外科神验全书》6卷(1591)、《云林神彀》(1591)、《鲁府禁方》4卷(1594)、《寿世保元》10卷(1615)、《小儿推拿方脉全书》3卷(1604)。尚有《医学准绳》4卷、《经世全书》8卷,《痘疹辨疑全幼录》3卷,《本草炮制药性赋定衡》13卷等。亦托名为龚氏所撰。
  上述著作中。《万病回春》和《寿世保元》流传最广。
  《小儿推拿方脉全书》,介绍各种推拿手法及所主病证,附有插图。
  龚信《古今医鉴》是在龚廷贤协助下并加以补充而成的。弟廷器、侄懋官均业医,都任过医官。袭氏著作浅显实用,传入日本、朝鲜等国。

  十三、方有执
  方有执(1523~1593),字中行(一行仲行),号九龙山人。安徽歙县人。两番以中风、伤寒、丧妻,五次以中风殇子,遂发愤学医。著《伤寒论条辨》8卷,后附《本草钞》1卷、《或问》1卷、《痉书》1卷(1592)。
  方有执一生笃志《伤寒论》研究,推崇张仲景,认为,因年代久远,经王叔和编次,原文次序有改变,再经成无己注释,又多更窜,错简益多,扦格难读。须重新整理编排,恢复《伤寒论》原貌。因此称方氏所开创的流派为错简重订派。

  十四、杨济时
  杨济时(1522~1620),字继洲。三衢(今浙江衢县)人。世医出身。祖父曾任职太医院。继洲幼业举,因厄于有司,由儒入医。嘉靖三十四年(1555)被选任侍医,隆庆三年(1568)进太医院圣济殿,直至万历,三朝任医官达46年。医迹遍及闽、苏、冀、鲁、豫、晋等地。在家传《卫生针灸玄机秘要》基础上,博采众书,参以已验,编成《针灸大成》。
  《针灸大成》为继《内经》、《甲乙经》、《铜人》之后,对针灸理论及临床又一次进行了总结。
  杨氏具有丰富临证经验,学术主张很有特色。认为治病,针、灸与药缺一不可,杨氏重视经络学说,以之指导辨证取穴,提出“宁失其穴,勿失其经”,这样才能使“穴无不正,疾无不除”。在操作上,强调“巧妙玄机在指头”,重视补泻手法,将前人针刺14法概括为12字手法,即“爪切、指持、口温、进针、指循、爪摄、针对、指搓、指捻、指留、针摇和指拔”。后又简化为下针8法:揣、爪、搓、弹、格、扪、循、捻。杨氏倡透穴针刺法,介绍了烧山火、透天凉、苍龙摆尾、赤风摇头、龙虎交战、龙虎升降、马午补泻等手法。

  十五、缪希雍
  缪希雍(1546~1627)。字仲淳,号慕台,原籍海虞(今江苏常热),后迁金坛。父尚志,兄昌期以东林党祸毙于狱。缪氏牵连在东林党内,辗转逃避,移居金坛。缪氏性耿直,有豪气。曾师事司马大复,与不少名医来往。
  著有《神农本草经疏》3卷(1625),《先醒斋医学广笔记)3卷(1622),尚有《续神农本草经疏》、《方药宜忌考》、《仲淳医案》、《本草单方》等。
  《先醒斋医学广笔记》由弟子丁长孺辑录,语简法备,切于实用,涉及内、外、妇、儿诸科,多有独到见解。其中吐血三要法,尤为后世重视,至今用于临床。
  缪氏深究药物炮制,谓汤、散、膏、液、丸之作用不同。同为酒渍,有的须酒浸以助其力;有的须细锉,煮酒密封,渐收其效。同为丸药,面糊取其迟化直下焦,半夏南星以姜汁稀糊取其易化,炼蜜丸取其迟化气循经络,腊丸难化,意在迟取效。他还认为药物随土地变性,用药当详察。
  缪氏斥五运六气之谬,非医学治病之书,无益于治疗。《祝医五则》则为医德重要文献。

  十六、吴昆
  吴昆〔1551~1620),字山甫,号鹤皋,自号参黄子。安徽歙县人。出身儒门,祖父元昌、父之韬,“俱修德而隐者”。叔祖吴正伦,堂叔吴行简,俱当地名医,15岁考举人未中,“投举子笔,专岐黄业”。家藏医书颇丰。吴氏“日夕取诸家言遍读之”,随邑人余午亭习医,渐有成,余勉其出游。遍历三吴、江浙、荆襄、燕赵等地,师医道贤于己者,由是医学大进,兼之热心治病救人,声名很快传播开来。
  吴氏著有《医方考》(1584)、《脉语》2卷(1584)、《黄帝内经素问吴注》24卷(1594)、《针方六集》6卷(1618)。另有《十三科证治》、《参黄论)、《药纂》、《砭考》,已佚。
  《素问吴注》对《素问》进行疏解,先简述大意,再分段注释。取譬形象,说理透彻,密切联系临床,深受欢迎。
  《医方考》系方书,按病证分24门,每门下收方若干首,共收方剂700余首。《脉语》阐述了取脉方法、三部九候、生理和病理脉象、妇女小儿脉象特点等。对太素脉持批判态度。明确规定了病案书写格式。《针方六解》强调针药并行。

  十七、武之望
  武之望(1552~1629),字叔卿,自号阳行山人。陕西临潼人。祖籍陕西白水,万历十六年(1588)中解元,次年中进士。历任安徽霍丘、江苏江都知县,吏部考功主事,太常寺少卿,山东按察司副使,吏部考选司主事、大理寺右少卿等。
  武氏早年留心医学,师事从叔武带川,1600年“忤当路”免职,对医学兴趣更浓。1606年春,里中疫气盛行,以管《保赤全书》治法,按方投剂,旬日间所活近百,深受乡里赞扬。
  武氏撰有:《济阴纲目》5卷(1620)、《痘科类编》、《济阳纲目》108卷(1626),尚有《慈有纲目》、《医帜》、《海防疏》、《鸡肋篇》等。武氏有“关中鸿儒”之称,酷爱诗文,学问经济为人称道。现存《游温泉》、《登骊山观虎斑石》2首,是咏赞临潼佳山丽水之作。

  十八、王肯堂
  王肯堂(约1552~1638),字宇泰,一字损仲,号损庵,自号念西居士,江苏金坛人。祖父王皋,父王樵,均进士。王皋任过知府,迁山东按察副使,王樵官至刑部侍郎,右都御使。1579年,王肯堂乡试中举;1589年,中进士,同年选为翰林检讨,备员史馆4年。1592年授检讨,因上书抗御倭寇事,被诬以“浮躁”降职,引疾归,1606年,又补为南京行人司副;1612年,转任福建参政。
  王氏因母病志于医。1570年,妹濒死,经王氏治愈。由是延诊求方者,庭户常满。父王樵以为害举业,戒止之。罢归后,复肆力医学。王氏交游甚广,1579年秋,遇缪仲淳于白下(今南京),友谊颇笃。王氏与来华传教士利玛窦有交往,探讨过历算。王氏兴越广泛,与郭澹论数纬,与董其昌论书画,与曾柏大师论参掸,对他改善知识结构,开展医学研究是有益的。
  王氏著有《证治准绳》44卷,《医论》4卷,《医辨》4卷,《胤产全书》1卷,《医镜》,辑有《古代医统正脉全书》,含书44种,由吴勉学校刊,王氏所著《郁冈斋至麈》(1602),为读书见闻扎记,有十之三、四为医学内容,并记述有他与利玛窦的交往,此外,还撰有《〈尚书〉要旨》、《〈论语〉义府》、《律例笺释》等。

  十九、陈实功
  陈实功(1555~1636),字毓仁,号若虚。崇川(今江苏南通市)人,幼年多病,少年开始究心医学,专事外科40余年,著《外科正宗》12卷(1617),搜集有唐以来外科验方,结合自身临证经验写成。
  陈氏医德高尚,对医德建设十分重视。所写“医家五戒十要”,对医生提出严格要求,制定了全面的医德规范体系,如不计较诊金,对贫富患者一视同仁,勤学医术,精选药物等,至今仍有重要意义。

  二十、吴有性
  吴有性(1561~1661?),字又可。吴县(今江苏苏州)洞庭东山人,明代多次温疫流行,是推动吴氏研究温疫的客观动因。当时医学界“守古法不合今病”、“以今病简古书”,以致投剂无效的现象,强有力地推动他思考,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使他决心探索温病。瘟疫流行,“时师误以伤寒法治之,未尝见其不殆也”,有因失治不及期而死者,有妄用峻补、攻补失序而死者。有医家见不到,急病用缓药、迁延而死者,“比比皆是”,使吴氏痛心疾首,于1642年写成《瘟疫论》。
  《瘟疫论》中所载传染病、包括伤寒、感冒、疟疾、痘疹(水痘、天花)、绞肠痧(霍乱)、疙瘩瘟(腺鼠疫)、虾蟆瘟(腮腺炎)、大头瘟、探头瘟、大麻风、鼠痿(颈淋巴结核)、流火丹毒、目赤肿痛(眼结膜炎、砂眼)、病瘅发黄(肝炎、黄疸)、斑疹、咽肿、疮疥疗肿等,内容广泛,是他亲历瘟疫流行,临床经验的总结。
  《瘟疫论》是中医发展中一次重大突破,为以后温病学派开辟了道路。他的创新精神受到广泛赞扬。吴有性实际上已走到细菌病原说的面前,他所谓的戾气,有质、有特异性、有偏中性、有特殊致病性,只须沿着它再前进,寻找出这种物质本体,便会作出历史的突破。一则受当时物质技术条件的限制,二则受传统思维方式的影响,他的后继者们在这方面部明显退步了。
  吴氏尚有《伤寒实录》,已佚。又有《温疫合璧》系清代王嘉谟在吴氏原著基础上,增删补辑而成。

  二十一、张介宾
  张介宾(1563~1640),字会卿,号景岳,又号通一子。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原籍四川绵竹,其先于明初军功世授绍兴卫指挥,迁浙江会稽。父张寿峰为定西侯客,14岁随父进京,学医于京畿名医金英(梦石),得其传,青年时期未以医为业,从军。因无成就,返京师,专心子医术。张氏医名噪京师。“时人比之仲景、东垣”。
  张氏早年崇丹溪阳有余阴不足之说,中年后,以《内经》“阴平阳秘,精神乃治”为据,并受张元素影响,转而抨击丹溪,“医法东坦、立斋”。受王冰影响,并发挥说命门之火为元气,肾中之水为元精。无阴精之形,不足以载元气,提出阳非有余,真阴亦常不足之说,成为温补派主要人物之一。
  张氏著有:《类经》32卷,《类经图翼》11卷,《附翼》4卷,《景岳全书》64卷,另有《质疑录》1卷,有人疑为伪托。
  在诊断治疗思想上,张氏强调辨证论治、辨证求本。张氏提出二纲、六变之说,二纲指阴阳,六变指表里、虚实、寒热,抓住六变,才能掌握病本。张氏认为“诸病皆当治本”,治本是最重要的治疗。张氏提出的一些论点,如“药贵专精,尤宜勇敢”,“知邪正,权轻重”;“辨虚实”;议补泻;论逆从;活法探病;“不治之治”等,都是讲辨证施治的。
  张氏临证经验丰富,提出不少有益见解。如关于命门学说的发挥,关于问诊的分析,关于煤气中毒及其预防方法的探讨,关于卒中与外感中风的辨别,关于急病的处理,关于精神心理治疗的作用,关于诈病的揭露等,都富有启迪。张介宾作为温补派主要人物,其功不可没;但过于强调温补,造成流弊,亦不可辞其咎。

  二十二、赵献可
  赵献可,生活十六世纪后半期至十七世纪上半期。字养葵,自号医巫闾子,鄞县(今浙江宁波)人。善易而精医;好学淹贯,医德高尚,往来民间,人称逸士、游仙。子贞,字如葵。能承父业,治病不问高低贵贱,不计礼酬。
  赵氏著有:《医贯》、《内经钞》、《素问钞》、《经络考》、《正脉论》、《二体一例》等,《邯郸遗稿》由子贞整理而成。以《医贯》流传广而影响大,系医论著作。
  赵氏学尊东垣、薛己,对命门学说有所发挥。“命门乃人身之君”,“乃一身之太极,无形可见,两肾之中是其安宅。强调命门之火是人身至宝,人体生理机能所系。火强则生机壮,火衰而生机弱,火灭则人亡。赵氏认为命门之火是先天无极之火,火与真水相济,永不相离。阴阳根系于水火,命门的水火即人体的阴阳,五行生克制化实为命门水火功能的演化,是脏腑生机所系。养身必须温养命门之火,故推崇八味丸与六味丸。赵氏之说不乏大胆想象,对后世有一定启发,也有不少荒诞之处,为后世垢病。

  二十三、李中梓
  李中梓(1588~1655),字士材,号念莪,又号荩凡居士。出身官宦之家。华亭(今上海市)人。曾祖李府,字一乐,为抗击倭寇而捐躯。伯父尚雅字伯安,号鹤汇,负异才,供弟尚兖读书。父尚兖,字补之,号震瀛,1589年中进士,曾任职兵部和吏部。兄中立,字士强,又字正宇,号念山,曾任浙江按察,四川主考,大理寺卿右评事。兄中植,号念曾,系著名学者,兼通医药。侄延,原名彦贞,字我生,后改辰山。又字期叔,亦曰寒村,号漫庵。师事中梓,著有《补撰药品化议》(一作《辨药指南》)14卷、《医学口诀》、《脉诀汇辨》10卷、《痘疹全书》。
  李氏青年时曾应科举,因多病且子死于庸医,转而习医。著有《内经知要》、《药性解》6卷、《医宗必读》10卷、《伤寒括要》2卷、《本草通玄》2卷、《病机沙篆》2卷、《诊家正眼》2卷、《删补颐生微论》4卷、《李中梓医案》等。《诊家正眼》、《本草通玄》、《病机沙豪》三书,1667年汇刊在一起,署曰《士材三书》。
  李氏弟子有沈朗仲、尤乘、华藻等。沈朗仲传马元仪,马元仪传尤在泾。

  二十四、沈之问
  沈之问,生卒年不详,生活于十六世纪。自号花月无为道人。籍里履历俱不详。撰有《解围元薮》,该书乃沈氏望祖父沈恰梅、父沈史轩和他本人三代相传之资料及临证经验而成。书成于嘉靖二十九年(1550),是关于麻风病的专著。该书对麻风病因、诊断、治疗和预防方法提出了许多精辟见解,内容相当丰富,沈氏在学术上尊古不泥,主张“后人不可泥于纸上之语”。对方药“随集随证”,“旁搜考试验而奇异者,始录”。治学严谨,对麻风的诊治及病因认识作出了一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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