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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武当门长高振东传(高振东口述 高清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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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24 11:24:0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出生在河北省雄县昝岗镇高辛庄村(解放前属于新城县管辖)的一个农民家庭,家中兄弟五人,由于家境贫寒没有钱上学,所以文化很浅,以农为生,好动,十五岁时就给本地小炉昝村王家地主扛小活,由于农村春冬两闲,每天很早起来拾粪,天快亮时就到离村子不远的昝岗到庙里练武功,那时的他并没有认师傅,就是向本地会点武功的人请教一些,在练功时常常忘记回家吃饭,家里人不赞成我练,也怕耽误农活,由于对武术的痴迷,我就边干农活边练功,为这事也没少挨家人的责骂,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就常常想,是学点技术呢?还是当牛做马扛一辈子长活呢?我下定决心要练些本领,坚定学武的信心。
   十九岁时清政府腐败无能,八国联军打进中国,激起了人民的愤恨,义和团的首领传说讲道,国亡家亡我们就会成洋人的奴隶,人民都纷纷起来参加义和团,我也加入了其中,洋人攻占天津时,姓张的一个义和团将领带我们去支援,由于洋人用的是洋枪大炮,而我们只能近战,结果我们边打边退,退到了板家窝村。板家窝村比较大,环村有深沟土围防守,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到村子里面,洋人就在板家窝村南的坟地处向村里开炮,我们防守了两天。当时在村子西头有一门大土炮,很重,我就带人用了一夜的时间把大土炮运到了南土城上,天亮前把土炮掩埋好,因为我没有放过炮,也不知道炮的吃药量是多少,装好了药和铁渣滓安好药信,我就叫人们躲到一边去,我点着了药信就躲藏到药库房里,忽然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我的心脏要震掉似的,两个耳朵此时都被震聋了,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慢慢的起来一看,大土炮全都炸飞了,顶上的石磨扇全炸碎了。团首领缺乏军事策略,看到把人都震��这个样子,仗无法再打下去,便下令分散撤退。我领着一部分人从村西南角突围出去,队伍就解散了,从此我的耳朵因大炮的巨响震聋了一个。
    我二十二岁时经家叔介绍到新城县一个叫恒义厚的杂货铺子扛长活,店主叫刘春山,由于我能干,以前两个人干的活我一个人就都干了,所以东家就给我两份工钱,也得到了东家的赏识。
    不久东家雇佣了一名拳师教他的两个儿子习武,名字叫程子和,东家看我勤劳肯干,又有把子力气,也就叫我也跟着学些武术,从此我就有了练武的机会,但是程先生不久就去世了,我就又拜马玉堂为师,边干活边练武。由于练功刻苦,睡觉很少,几次都从坐的车子上摔下来,险些被轧伤。我对练武着了迷,达到了疯狂的地步,在当地人称外号高疯子,多年的打工加上练武使我的力量很大,人们又称赛李存孝(大力士)的高振东。
   二十八岁的时候我再次务农,从此我练功的时间也多了起来,我自己觉得我学的器械少,就想多学点,就到离家十二里地的黄庄村和程立云先生学器械。
有一次我和大哥在地里忙农活,突然下起雨来,大哥戴着草帽,我没戴,我顺手就抄起了一块约100多斤磨盘顶在了脑袋上遮雨,走在路上人们都觉得好笑,回到家被父亲很很的批评了一顿。
   二十九岁的时候我决定外出闯荡谋生,我就和本村的王德山商量去东三省,到了那里一看,是人烟稀少,一片荒芜,想回来又没有路费了,学的武功在那里也用不上,只好又给一家财主扛了一年长活,这一年的时间里白天在榨油房里榨油,一天夜间受了贼风,两手裂口流血,经医治也不见效就干不了活了,于是我就和王德山辞职回家,东家送我们到车站,洒泪而别。
   到了天津下车后我们就想找个店住下,正想问路时见一老者持杖在桥边闲游,我就向老人问哪里有店可以住,老人说我领你们去个店吧。他把我们带进店后我们谢过老人他就离开了。
    进店后伙计热情招待我们,特意把我们让到楼上住,第二天早饭后我们叫伙计算帐,没想到伙计张口就要几百元,按理说住这种环境的店也就几元钱,王德山一听就急了,问伙计为什么要这么多钱?为此两个人争吵起来,我心想是住了贼店了,心中暗怒,我就和伙计说:“饭钱我给,要等我们吃完晌午饭一起算”,王德山可急了问我:“你拿什么给啊?这相当于我们一年的工钱啊”,我说:“你别管了,吃你的饭就是了”。晌午过后,伙计上来结帐要钱,我说:“你要什么钱啊”,伙计说:“店钱饭钱啊”,我又说:“我们要是有钱就不会住你的店了”,我正和伙计争执,后面又上来两个黑大个说:“没钱不要紧,那就把铺盖留下顶账吧”,说话时就伸手拿我的铺盖,我夺了回来,这两人伸手又拉我,我两手一分,把两个人闹了个歪拉斜,一个又上来拉我,我顺手一带把他扔到了楼下,第二个我用手一捋也扔到了一边,三个人全都跑下楼去了大喊:“来人啊,他们住店不给钱还打人,抄家伙打这两个小子啊”,他们抄起长枪、刀、棍棒要拼,我大喝一声:“谁敢上来我就打死谁,今天你们碰上我你们就算活到头了”,几个人虽然骂不绝口,但是没人敢上来。当时我手无寸铁,顺手把桌腿掰下一个来,我们相持了有半个小时的工夫,听下面有人说:“赶快叫东家来吧”,说话间听见一个老人的声音:“你们这是干嘛啊?拿刀动枪的,都给我放下,放他们走”。老头一上楼我就认出是昨天领路的那人,我刚要说话,老人说:“二为不要生气,都是出来混事的人,既然来到这里,有钱住店,没钱也住店,这算不了什么,店钱饭钱我候啦,交个朋友吧,你们被住这里了,要不到我家去住吧”,我们解释了原
因又客气了几句,给了点店钱,就离开了赶路去了。
   三十一岁那年,我到天津河坝扛脚,因为我是乡下人,那里的人都欺生,小头领每天都找茬,一气之下,我揍了小头领一顿就回家不干了。
   三十二岁我又到离家十多里地的良家场给大地主家扛长工,由于我会武功,后来就给人家看家护院。
   一天本村的人捎来信说家中有事情叫我回家,我吃了午饭就上路了。走着走着,一个老人把我叫住说;“小伙子别往前走了”,我问为什么?老人说:“前面有个财主家养了一群大狼狗,十分可怕,凡是在他们门口路过的人差不多都被咬过,别往前走了”,因为我在义和团的时候因放炮震的耳朵有点聋,只听说前面有狗,我心说狗怕什么?我往前走了几十步,忽然从一个大门里窜出一只大狼狗,狂叫着直奔我扑来,我一转身,顺手抓住了狗头把狗举起来摔了出去,那狗闷叫了两声就不动了,后面上来的狗看着那狗不动了,都在原地叫着,没一个敢上来的。我赶快掸掸身上的土就回家了。
   三十四岁时,我到离家二十里地的刘家铺教拳,以形意拳为主。
   大约在我三十七岁那年,年限我记不清楚了,是军阀混战,是吴佩浮和张作霖打仗的那一年,因我在外谋生不成,在家烦闷,家中人多地少,生活又很困难,就和父母提出要去当兵,父母不同意,我就以外出干活为名当了兵,正好投到吴佩浮的军队里,到了军队后每月还可以发点饷钱寄回家里。
   我当兵到了四五个月的时候,一天军队的头领给我们讲话时���:“吴大帅传下命令,我军所属各军营各地方官兵如果有会武术的、自己觉得能行的请到我这里报名,无论官兵都可以报名,已经定好了日期,到大营比赛较量,选拔一批武术教官,军队更要习武锻炼身体,要成立大刀队,以备近战”。我在此时也报了名。
   到了比赛日期,各军、师、旅、团、营的官员们都到场观看,大会宣布比赛宗旨是看出输赢为止,不要伤人等条列,比赛按人名顺序表出场,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选拔,宣布平定我为武术总教官,我上任后着手安排各军营的武术教练训练大刀队。
   没多长时间张作霖和吴佩浮的军队打了起来,我们也停止了练武。因为在打仗期间,部队一连几个月都不发饷,同时也就没有钱往家邮寄。
   一天我跟随吴佩浮到各军营查看回来,我就回了住处,时间不长的工夫付处长来找我说:“大帅有事叫你去一趟”,我到了客厅,给吴佩浮敬了礼,大帅就叫我坐下,他说:“振东啊,你跟随我几个月来很辛苦,军队的军饷又发的很少,听说你的父亲经常来信向你要钱,现在是战争时期,军饷发不下去,看来战争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结束,军队习武的现在也用不着了,我不忍心看着你的家人挨饿,我想叫你去南方,南方武术兴旺,上海南京那里都有我的朋友,我给你写封信,你投奔他们吧,他们见了我的信件一定会帮你的,等战争结束了我再叫你回来”。我谢过了大帅,怀揣着大帅的信离开了军队。
   我先回到了家,在家里住了几天就由天津乘轮船到了上海,到了那里我就投奔了姓黄的和一个叫张齐黄的人,他们给我介绍到闸北中学教武术,因上海武术兴盛,又有张、黄二人的帮助,我在教习的时候认真负责,事情越办越好,爱好者越来越多,因忙���过来,我就把刘家铺的刘金格叫到上海一起教学,我把中学的事情托付给了刘金格,我教盐业银行、人寿保险公司、自来水公司,我还教着四处公馆的学生。初始我吃在唐XX家,住在刘家X园店,后来自己有了些积蓄就租了房子,三年左右的时间,我结识了很多社会名流,包括上海帮派的首领黄金荣、杜月笙等,他们对武术也非常感兴趣,同时得到了他们的大力支持。
   民国十七年(1928年)六月的一天孙禄堂师伯的儿子孙存周和弟子李玉林忽然从南京来上海找我,手里拿着孙先生的信。叫我到南京说有事情商量,我因为在上海七个地方教武,工作很忙离不开身,叫他们回复师伯,替我说明原因....。第二天两弟急急匆匆又来,在我家等着我,我问师弟什么事情这么急?师弟拿出督办(李景林)的信和名片,还有孙先生的名片,………师弟说:“老师和督办(李景林)要你立刻起身和我们一起回南京”,我即刻简单安排了一下手里的事情,就随他们上了路。
   到京后我即刻去见孙先生,谈话间李督办也来了,他把我和孙先生叫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寒暄了几句之后李督办就说:“言归正传,振东,我给你的信你都知道了吧?可能孙先生也和你说了过了吧”,我说:“师伯刚要说你就进来了”,他接着说:“那好,我就简单的说几句,中央国术馆是去年在国民政府全体会议上由张之江倡议的,得到了很多国府委员的支持而批准的,国家拨经费30万元开办国术馆,国术馆的权利机构有监督、理事、馆长、科等,戴传贤为监视长,于佑任为理事长,张之江任馆长,我是付馆长,教务方面以门长为武术之首,”馆内分设两个科,第一科王子平是外家门长(少林),孙先生是内家门长(武当),两个门长的地位一样,工资也一样的………”。师伯后来就回了上海。
   那几天在国术馆吃住,什么事情也没有,一天长之江馆长突然发了个委任状给我,叫我代理武当门长,我当时拒绝,因为我是代理师伯来这里的,等师伯回来,我还要回上海教拳呢,我当时没有接受此状。
   在中央国术馆我每个月的工资是洋钱300元,一天我早上刚刚起床,子平来到了我的房间,寒暄着:大哥刚起啊?我忙给他沏茶,子平坐下后说:“大哥,今天上午我们两个人要在大客厅比武了,你准备一下吧”,我说:“我是来代理师伯的,怎么敢和你比武呢?”,子平又说“大哥,你想下边的人每天起早贪黑,每月不过几十元,咱们拿的多,人家会不服气啊,咱们怎么也得叫人家看看啊”,说完起身就走了,约莫一袋烟的工夫,子平有掀开门帘近来了,说:“大哥我们走吧,人家都等着呢”。我随子平来到了大客厅,到了客厅我看到客厅里的人很多,大家起来给我让座,我谢了大家,然后起身向大家说明了我的来意:“我是代理我师伯工作的,不是来比武的,既然子平要试试手,我得先说明,我们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子平先生要是伤了我,那是我经师不到,学艺不高,不会脑恨子平先生。万一我伤了子平先生,可不许行短见(暗地伤人),在座的如果哪位不服,咱们在大家面前较量,不许暗箭伤人”,大家都赞成我的说法。这时我问子平怎么比?王摆了个劈拳式向我进招,我用掌勾卦封闭,王无招架之功,被我打中一拳退至墙下,于是王急忙挥手示意停止,我正要罢手,待我转身时,王突然过来追打,我回身一掌,将王的衣服豁开一个大口子,李督办(李景林)见事不好,上来劝解。子平知道艺不能敌,合手认输,
   第二天,他在清真饭店请了我和��他教师,自此子平和我结拜,我长子平一岁,自平亲书兰谱,愿和子平共同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后来,子平去了上海。
   事后我就急于想返回上海,经过几次申请,张之江就是不同意,并且说:“子平去了上海,你再走我的国术馆怎么办?”。从此张之江就秘密交代手下,我的来信一律不叫我我知道,他叫人秘密伪造了以我的名义去的信,又伪造了上海来的信念给我听(我不识字),大致就是说:我走的时间比较长了,人家又请了教师。当时我不知道是假信,就信以为真。张、李馆长借此机会把我留下叫我担任中央国术馆门长一职。
   接着中央国术馆颁布新的章程,发布到全国各个省市,各个省市依据新的章程可以成立国术馆。中央国书馆为了提高国术水平,在同年的报刊发表文章,定于十月份在南京举办武术大考擂台赛。
   大考之时,国务大臣郑孝旭前来观看擂台赛。看了我的拳法之后亲书墨宝赠与我:“始向蓬莱看鹤舞,试横云汉剪长鲸。
   到了民国十八年的七月份,我去杭州游览,拜会了浙江省政府主席张人杰,此时张馆长邀请我来浙江,并说:“浙江这个地方比其他地方好”,我答应了他的邀请,并且委任我为浙江省国术馆一等教习。就这样我第二次去浙江离开了南京。
   我认教后开始筹备浙江省考,因为打擂的人来自全国各地,所以这也算是国考了。在这次考试中,我被聘请为大会检查委员,次此考试大体和南京考试是一样的。
打擂结束颁奖会上,张人杰特制一口七星龙泉宝剑赠给我。
   发奖大会后,被录取的人休息一个星期再任职工作,就在大家休息聊天时,我听见一位在谈话中渺视 内家形意八卦,他们正在描述打擂的情景,并说:形意八��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了,令一个说:闻景别见景,见景更稀松,声言把人打死等等。我在一楼床上正休息呢,闻听此言顿时火冒三丈,我走了过去,那些人的声音立刻减弱了许多,我问谁在出此狂言?,一位走出来不服,我就和此人交起手来,若的众人纷纷前来观看,我在交手中击中对方两拳,对方只好认输,(此人正是我后来的精于太乙腿的好友高守武),从此我们二人结拜,互相学习,亲同手足。国术馆长获悉此事特制一尊银盾以示奖励,银盾刻字“冠军  夺得锦标”,浙江省主席挥毫赠书“湍流喧石濑,浓翠暗林霏”。
    此事传回到南京国术馆,张之江闻听后。亲书对联(礼法并重,德术兼修)和信件专程派人送到浙江国术馆表示祝贺。
   我在国术官期间,有幸结识了京剧大师梅兰芳、李吉瑞,我喜欢京剧,两位大师每逢南下演出都会到国术馆住上两天,演出时邀请我观看。
   我在浙江杭州任教七年,民国二十四年解甲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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