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中的《唐摭言》绝非学津讨原本

凌唐叟

“搜神”中的《唐摭言》绝非学津讨原本
    使用“搜神”检索，显示出的《唐摭言》中的字例，几乎都以 “（五代）王定保 《唐摭言》（清学津讨原本）”领起，也就是，“搜神”中的《唐摭言》的文字，是以清学津讨原丛书本为依据著录的。然经反复检索后获得的印象，却可断定它实际上绝非学津讨原本。
    试看《唐摭言》以下两则记事：
    卷三《慈恩寺题名逰赏赋咏杂纪》：“白乐天一举及第。……省试《性习相近逺赋》、《玉水记方流》诗，携之谒李凉公逢吉。……初不以为意，及览赋头曰：‘噫！下自人上，达由君成，徳以慎立，而性由习分。’逢吉大竒之。”（学津3/23B）
    卷一二《轻佻》：“李白戏赠杜甫曰；‘饭颗坡前逄杜甫，头戴笠子日卓午。借问形容何痩生，祇为从来学诗苦。’”（学津12/6B）
    前例所引赋头“达由君成”中的“由”“成”，后例所引李白诗“饭颗坡前逄杜甫”中的“饭颗”，为《唐摭言》学津讨原本所独具，其它各种版本皆不如是。而从“搜神”检索所得的结果，前者“由”字无，“成”作“咸”，所引赋头的标点也得相应改作：“下自人，上达君，咸徳以慎立，而性由习分。”后者则“饭颗”作“长乐”。学津讨原本所独具的这两处异文，当是据《稗海》所载《摭言》一卷本而作的错鋘校改。
    学津讨原本独具的文字，“搜神”未能检到。而从“搜神”中检到的文字，又有不见于《唐摭言》所有诸刊本，包括学津讨原本的。如刊本卷一三《敏捷》：
    “白中令镇荆南，杜藴常侍亷问长沙，时从事卢发致聘焉。发酒酣傲睨，公少不怿，因改著词令曰：‘十姓胡中第六胡，也曾金阙掌洪炉。少年从事夸门地，莫向罇前喜气粗。’卢答曰：‘十姓胡中第六胡，文章官职胜崔卢。暂来关外分忧寄，不称宾筵语气粗。’公极欢而罢。”（学津13/2A）
    文中两见的“十姓胡中第六胡”，“搜神”皆不能检到。“搜神”中检到的，前一“十姓胡中第六胡”作“未得凌烟列画图”，后一“十姓胡中第六胡”作“曽入君王梦里图”。
    那么，“搜神”依据的究竟是哪个本子呢？在敝人印象中，从“搜神”检到的字例，与从“基本古籍库”检索所得，几乎相同。而“基本古籍库书目”开列的版本，序号2020《唐摭言》十五卷，系文渊阁四库全书本。这就对了，上揭仅见于“搜神”的文字，实际上即见于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渊13/2A），摛藻堂四库全书荟要本尚与其它诸本相同，是后来避时忌讳改的。不知“搜神”在制作过程中为何会有这样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