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洋的中华学者,往往连西方汉学界的洋学者也奉为崇敬的对象。一位中华学者月前在香港的一个研讨会上说:哈佛大学教授、汉学家宇文所安(Stephen Owen)“将学术思想纳入文学形式,娱吾思及人之思,乐吾趣及人之趣,用兼具叙事、隐喻、拟人等话语方式的文学性言说,拆解既有的研究套路,为中国文学批评贡献‘娱思的文体’(entertain an idea)”。宇文所安的说法是:“我以为,中国古典文学(论著)非常需要‘散文’,因为它已经拥有很多的‘论文’了。”他指出“论文”与“散文”的区别:
《文心雕龙·论说》指出,“说者,悦也,兑为口舌,故言资悦怿”;意谓“说”就是喜悦,说话或“说”这种文体,应该令人喜悦、予人乐趣。新近流行“乐活”一词,从LOHAS而来。LOHAS是Lifestyle of Health and Sustainability的缩写,意为“健康而永续(亦译作“可持续” ) 的生活方式”。笔者论钱锺书的文风,以活泼机智、令人乐读形容之,是谓“乐活”。这里的LOHAS可释为Literary style of Health and Sustainability,即“健康而永续的文学方式”;相对于那些以“艰深文饰浅陋”、枯燥无味的“论文”,钱氏的文风自然才是健康而可持续的、可传后世的。古人说礼失而求诸野,现在崇洋的学者,却不知道“华”文在而求诸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