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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杜迺松:中国青铜器鉴定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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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3 08: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08年12月11日 10:48人民网
http://culture.ifeng.com/guoxue/200812/1211_4087_917135.shtml


杜廼松
“金戈铁马”、“问鼎中原”等典故演绎了历史,也记载了历史。提起青铜文化,不由令人想起春秋战国时期:诸侯割据,一片纷乱;诸子百家,争相鸣放。然而这些记载两千年前文化历史的青铜器,如何鉴定其真伪?以国人的智慧,当然不难,于是乎,便有一段关于青铜器鉴定的顺口溜“先看形,后看花;拿到手里看底下,紧睁眼,慢开口,铭文要细查,铜质是关卡。”


谈及青铜器鉴定,必然会联想到杜迺松先生,这个被海内外誉为“中国青铜器鉴定第一人”的著名学者。日前,敝人荣幸至极,得以采访杜先生。穿过故宫博物院那两排略微显旧的红墙,我们来到了一处小院落,这个曾经被作为祭祀用的城隍庙,如今便是杜先生的研究室所在地。


燕园竞风流

树木耸峙,芳草如茵,景色宜人。巍然肃穆的教学楼、图书馆、大礼堂,与未名湖的湖光塔影交相辉映,这就是北大校园——燕园。20世纪50年代,一个青年在燕园来回徘徊,他心里忐忑不安,最后他咬了咬牙,毅然朝教师宿舍楼走去,他来到著名历史学家翦伯赞的家,轻轻的叩响门,翦伯赞先生开门让他进去,当他得知这个青年人是北大历史系的新生时,且专程来向他请教学习方法时,翦老亲切的说:“现在系里设置的每一门课都是重要的,都要认真打好基础。”先生的教导使得这个年轻学子倍受鼓舞,而这个冒然登门的青年学子正是杜迺松。杜迺松出自书香门第,父母老一代都是知识分子,所以家庭的熏陶和教养颇好,他的兄弟姐妹也先后进入清华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工业学院(今理工大学)等学校学习,他们相互学习和影响,这对杜迺松不断提高业务水平有一定帮助。




进入历史系后,第二年开始分专业,考古专业是最枯燥也是最冷门的专业,一般同学认为考古就是看一些陶陶罐罐、破铜烂铁,但杜迺松主动选择这一专业。多年后,杜迺松回忆起自己选择考古专业,他如是说,考古是神秘的、诡趣的,具有一定的探险性,所以内心是愉悦的。考古要有很广博的知识基础,古今中外的历史要学习,从旧石器时代到新石器时代的考古、魏晋南北朝时期的考古、考古的文献、文字等等还有自然科学都要学,因此它包罗万象,有趣极了。



寒暑假期间,燕园比以往寂静得多,大部分外地同学都回家了。但杜迺松一如既往到图书馆看书,他看名著、查考古学的有关目录、各个时期的考古知识等等,杜迺松的勤奋为以后的工作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平时他骑着自行车来回穿梭于燕园中,教室、图书馆、食堂和宿舍,当时自行车可谓是奢侈品,这辆自行车带给他许多便利,在燕园内,骑自行车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故宫里的著名学者

光阴冉冉,杜迺松完成学业,告别燕园,他被国家分配到故宫博物院工作。杜迺松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故宫博物院门口,他看着高大的红墙,心里异常激动。虽然他从小生活在北京,也来过故宫参观,但是自己现在要到红墙里工作,要与这些宝贝文物朝夕相处,对于文物他是发自内心的热爱。他不能忘记大学期间赴田野考古时,幸运地发现西周墓的那种成就感,以及坚定他对文博、考古的专业兴趣。


起初,领导先让杜迺松熟悉各方面的环境,毕竟故宫里有一百余万件珍贵文物,对于一个搞文博的人而言,宽阔的知识面是必须的,再者故宫的特殊性,必然要求杜迺松学会适应。过一段时间后,著名学者唐兰先生找到杜迺松说:“经领导研究决定,让你搞青铜器和古文字研究。”杜迺松听完之后,很是高兴,因为他在大学期间,他就对青铜器感兴趣的。“年轻人要一步步向前走,不能急。”唐兰先生又语重心长的说道。于是,杜迺松专业方向定了位,从此,青铜器与古文字研究与他的命运紧紧融合在一起,直至他成为研究青铜器和铭文的著名学者。


中午时分,烈日炎炎,故宫“珍宝馆”外的一个长廊,这里几乎是游客们到达的死角,鲜有人打扰,故颇为安静。杜迺松拿着书本坐在长廊边,专心致志的读书,尤其是古代文献,《诗经》、《左传》、诸子百家等、同时又系统的读了《汉书》、《后汉书》、《三国志》等等。利用午休期间在此看书,已经是他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原来,杜迺松做了大量的实际工作,他渐渐感觉需要不断的补充知识,因此他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读书。他读书有个习惯,如果是自己的书,他会把重点的地方划出来,有些重要的语句还手抄下来,乃至是文字起源的发展和考证,他都会用工具书查出这些晦涩的铭文,然后逐一的看下去。虽然年轻时杜迺松夫妻不在一地工作,这给他更多可利用的时间。当时他爱人在外地工作,杜迺松每天吃完饭回去就看书。每每回忆起这段生活经历时,他总是感叹的说:“回到家里我做一些家务活,在间歇的时候我把这些边角的时间用来看书,看一段是一段,总的来讲做了大量的实践的同时,也看了大量的书。”对于书他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如今已是满头白发的杜迺松总是如此感叹时间的不够:“如果人生有分身术的话,很多过去看过的书,我还想再看看。”



凌晨1、2点,夜深人静,杜迺松常常埋头著述,为了完成某篇文论,他坚持连续长时间写作,虽然是很辛苦,但是当他看到论文出炉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绷紧的身心因松懈而变得极端的不舒服。安贫守道,这是学者共同的特征。杜迺松由于勤奋使得他著作等身,几十年他出版了20余种书(包括独著、合著与主编),海内外发表学术论文和诗词文章 200余篇。《青铜器简说》、《步入青铜器艺术宫殿》、《吉金文字与青铜文化论集》、《中国文物定级图典》、(1-4卷)(合著)、《青铜器小辞典》、《青铜器鉴定》、《青铜器发展史》、《中国收藏与鉴赏》(合著)等皆是青铜器研究创新的前沿学说,引起社会广泛重视。而这正是他把理论和实践结合起来的必然结果。


青铜器鉴定第一人

飞机在空中高速飞行,杜迺松坐在机舱里,心情异常激动,此行他受国家委派前往法国鉴定一批文物。原来,法国一个爱国华侨平生爱好收藏,他是徐悲鸿的故交,想把平生收藏的文物国宝捐献给国家,于是经过有关部门严格筛选,指定杜迺松代表国家去鉴定、接收各类文物。经过几天的紧张鉴定,杜迺松从中选择了100多件具有较高价值的藏品回国。


然而,杜迺松在鉴定界的杰作当属国宝“马踏飞燕”、“司母戊鼎”等的鉴定,可以说这些国宝奠定了他在青铜器鉴定的地位,他亦因此被誉为“中国青铜器鉴定第一人”。鉴于这两次鉴定的重要性,敝人决定采用问答式,还原杜迺松当时鉴定“司母戊鼎”的情形。



1939年3月,世界上最大的青铜器司母戊鼎,在河南安阳武官村北的农田中,被当地农民吴希增偶然探寻到。这个意外的发现,拉开了司母戊鼎不同寻常的命运序幕。


杜迺松:农民在挖井的时候,往下挖的时候就发现一个硬东西,对硬东西大家有一些经验了,有感觉,最后就继续往下挖。


笔者:可能是个文物?


杜迺松:据传说是挖到十米深了以后,最后把它挖出来了,挖出来以后这个消息就走漏了,走漏以后日本人知道了。他们想把这个大鼎弄走,当时当地的农民还有当地其他的有关官员,赶快就把这个东西又埋起来了,但是日本人不干,最后据说当地官员为了保护大鼎,就用一件其他的器物给日本人了。


笔者:代替了。但那也是狸猫换太子。后来是什么时候又挖出来的?


杜迺松:抗战胜利以后又挖出来了。1959年中国历史博物馆成立的时候,将该鼎陈放在此。


笔者:各地征调文物了。


杜迺松:这个器物出土以后,不断有学者专家来进行研究,当然我也喜欢它,也很重视它,这些年我为了司母戊大方鼎的研究,也积累了不少材料,最后我也写出了一篇论文,发表在1980年的文史哲杂志上。


这篇论文当时震动了国内外的考古学界。当司母戊鼎以青铜器体积最大、重量第一而问世后,关于它的年代,也以考古界普遍的观点而界定在殷商后期。是什么让杜迺松得出新观点呢?他的论据来自于另一个墓葬的发现。


杜迺松:妇好墓。妇好是商朝的女将,别人跟外族打仗的时候,妇好一出战,每次战争她都能胜利,她是一员女将。所以一到需要的时候,武丁王就起用她,让她去征战。


笔者:她是武丁的一个配偶。

杜迺松:就是他的妻子。

1976年春,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在安阳殷墟小屯发现了妇好墓,出土有两百多件青铜器,其中两件大方鼎和兕觥等器物都有司母辛三字铭文。司母辛三字引起了杜迺松的注意。


杜迺松:因为它上面有司母戊三个字,还有发现的妇好墓司母辛三个字,因为搞文物考古这个情况都是这样,每一个时代必然有每一个时代的风格,有它的特征。司母辛三字的书法,属于甲骨第一时期武丁时期,字体与司母辛铭文书法风格雷同。


杜迺松:因为司母戊大鼎和上面司母戊三个字还有它的铸造纹饰等等,综合考察,两个相应的进行对比,因为司母辛大鼎的时代可以确认,它就是属于武丁到祖庚、祖甲时期,那就是属于殷墟前期的。从司母戊鼎的铭文内容、字体、造型、花纹和铸造等考察,也应属于殷墟第二期武丁、祖庚、祖甲时期,母戊是武丁配偶,作器者应是祖庚或祖甲为其母而作。司母戊鼎应是殷墟前期作品。



穿过那排历经几百年风雨的红墙,敝人心想,这个醉心学问的老先生几十年如一日研究青铜器、古文字,他把从事的专业视作生命。总是忘不了杜先生那忧郁的眼神和那低沉的言语:“我不是个好家长”,不由肃然起敬:这个安贫乐道的权威专家不愧为“中国青铜器鉴定第一人”。如今,他已培养了大量的学生,正是桃李满天下。




杜廼松学术简历
杜廼松,男,1937年生,北京市人。著名学者,青铜器与金文鉴定大家。1962年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毕业后,供职于故宫博物院至今。主要从事古代青铜器、古文字和商周秦汉考古的学术理论研究与文物鉴定等工作。


研究内容涉及到史论结合,古文字考释,器物考证,考古类型学,青铜器的分区分期与断代,文物保护,科技考古,文物美学,青铜器与文物鉴定等多维层面。论著建立了青铜器与金文完整的发展演变的理论体系,并取得了金文考释与研究等多方面的科研成果。把青铜器和铭文的整体研究推进到一个新的水平和发展阶段。参加20世纪90年代国家组织的全国文物鉴定系统工程,并负责青铜器与金文的鉴定,由于认真工作,准确无误的进行鉴定,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并在工作中培养各地人才。


几十年出版了20余种书(包括独著、合著与主编),海内外发表学术论文和诗词文章 200余篇。
发表于 2009-1-11 22:0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杜先生在青铜器鉴定方面还可以,但在古文字考释方面尚不能称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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