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南笔记【上海中华图书馆民国七年铅印再版】

诗言志

    书  名：林琴南笔记（内题畏庐笔记）
    作  者：林纾

    版  本：上海中华图书馆民国七年铅印再版
    格  式：DJVU

    清晰度：清晰
    提  要：来自高等学校中英文图书数字化国际合作计划，原创整理。

    书  影：

诗言志

林纾二三事

周书白


    今天终于把近代散文史的两节写完了，翻材料时看到一些有关林纾的好玩的东东，没办法写到散文史里，就当作下脚料暂且放在这里吧。
　　林纾这个人我并不喜欢，满肚子忠孝节烈，就连那个算是名作的《冷红生传》，说什么自己“尝力拒奔女，严关自捍”，又解释说“一有所狎，至死不易志，人未必又能谅之，故宁早自脱耳。”把自己打扮成个“情圣”似的，实在是倒胃口。不过他也有可爱的时候，比如写他新婚后和妻子小别时的感受：
　　
　　娶得美妇，不经月而岳氏病危，妇又笃于孝行，再三哀请，往饰父疾，累日不逾，至于经月。虽日日造岳家问疾，与妇相见，顾不得近。已而岳氏之病渐瘳，妇将言归，订以某日，以舆往迓，则喜不自支。徘徊廊庑，望门而俟；入视绣闼，翠幔四垂，残春已过，窗外绿阴渐成。时交上灯，角枕罗衾，微闻芗泽。已而侍者归，言外氏留以明日，则懊丧颓废，夜长如年。至于明日，垂暮，中门忽开，肩舆直入，则亭亭如仙者至矣，岂不快哉！
　　
　　这个没有收入林纾的文集。我是从夏老师的《旧年人物》中看到的，原文出自林纾的笔记《铁迪亭琐记》。想必文集要收的都是要传世的古文，必须得正襟危坐，如此缠绵悱恻的文字只能放在笔记里了。
　　还有一个话题也颇有意思。《畏庐三集》中有一篇《答甘大文书》，这甘大文大概是先写了一封信给林纾，向他请教如何写古文，林纾便回了这封信给他，结末说：“今足下果欲就仆商量者者，可一来相见。”于是就列入林纾门下的名册中了。后来才知道甘大文就是甘蛰仙，是北大哲学系的学生，周作人《知堂回想录·一五七北大感旧录三》中还提到过他，说他“能作万言的洋洋大文，曾在孙伏园的《晨报副刊》上登载《陶渊明与托尔斯泰》一文，接连登了有两三个月之久，读者看了都又头痛又佩服。”我以前翻《晨报副刊》，还看到他写的《最近四年中国思想界之倾向与今后革新之机运》、《章实斋的文学概论》等长文，所以对他印象颇深，当时他的署名是甘蛰仙，没想到他还有在林纾门下学古文的一段历史。连古文大师的门下弟子都背叛门庭，可见古文的气运确实是到头了，这恐怕是林纾也没有办法的事情吧。

转自http://www.frchina.net/data/personArticle.php?id=3272

诗言志

林纾
  
    字琴南，号畏庐，福建福州人。自幼学习勤奋。 1879年入县学，1882年中举。此后却屡试屡败，只得放弃求取功名的梦想。1897年后任福州苍霞精舍汉文总教习。1899年移居杭州后执教于杭州东城讲舍。1901年举家迁至北京，任金台书院讲席。先后在五城学堂、京师大学堂、高等实业学堂和孔教大学任教，以讲授古文、经学为主。
    1897 年夏，受刘法归来的王寿昌启发，开始与别人合作译书。他自己不懂外文，根据别人口译，以古文笔法描摹成篇。第一部译著《巴黎茶花女遗事》（法国小仲马原作，现通译《茶花女》）与王寿昌合作译出，1899年问世。因其叙事新奇生动，译笔凄婉传神，受到读者赞誉。1901年，又与魏易合易美国斯土活夫人）反映黑奴悲惨境遇的小说《黑奴吁天录》（现通译《汤姆叔叔的小屋》），亦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从此一发而不可收。自1903年在京师大学堂译书局工作，同时承接商务印书馆大量约稿后，一个以独特方式专事小说翻译的翻译家出现在清末民初文坛上。在数十年的翻译生涯中，共译述了180余种（共约1200万字）西洋小说，其中包括世界名著40余种。作为一位系统地向国内介绍外国文学的创始人，在近代中国文坛上影响甚大 。
    1911年辛亥革命后，思想上倾向保守。五四时反对新思想、新文化的传播，对白话文的推广和普及尤其深恶痛绝，以至编撰小说进行恐吓辱骂，一直敌视五四新文化运动。

[著作书目]
畏庐文集（古文集）1910，商务；续集，1916，商务；三集，1924，商务
技击余闻（笔记集）1913，商务
剑腥录（长篇小说，又名《京华碧血录》）1913，都门印书局、商务
践卓翁小说（第1—3辑）1913—1917，都门印书局、商务
林琴南文钞（古文集）1915，上海进步书局
冤海灵光（长篇小说）1916，商务
铁笛亭锁记（笔记集）1916，都门印书局
春觉斋论文（文论）1916，都门印书局
蜀鹃啼传奇（剧本）1917，商务
合浦珠传奇（剧本）1917，商务
天妃庙传奇（剧本）1917，商务
畏庐笔记 1917，上海中华图书馆
巾帼阳秋（长篇小说，又名《官场新现形记》）1917，上海中华小说社
劫外昙花（长篇小说）1918，上海文明书局
畏庐短篇小说 1918，上海普通图书馆
蠡叟丛谈（初集，短篇小说集）1920，上海《新申报》成记书局
畏庐琐记（笔记集）1922，商务
畏庐漫录（笔记小说集）1922，商务
畏庐诗存（诗集）1923，商务
文微（文论）1925，以“湖北黄岗陶子麟仿宋精刻本”印行
林纾选集（上下册，小说集）1985，四川人民

[翻译书目]
巴黎茶花女遗事（长篇小说）法国小仲马著，与王寿昌合译，1899，以“畏庐藏版”印行
黑奴吁天录（长篇小说）美国斯土活（斯托）夫人著，与魏易合译，1901，以“武林魏氏藏版”印行
伊索寓言 古希腊伊索著，与严培南、严璩合译，1903，商务
民种学（学术著作）德国哈伯兰著 与魏易合译，1903，京师大学堂官书局
布匿第二次战纪（长篇小说）英国阿纳乐德著，与魏易合译，1903，京师大学堂官书局
利俾瑟战血余腥记（长篇小说）法国阿猛查登著，与曾宗巩合译，1904，上海文明书局
滑铁庐战血余腥记（长篇小说）法国阿猛查登著，与曾宗巩合译，1904，上海文明书局
英国诗人吟边燕语（短篇小说集）英国兰姆著，与魏易合译，1904，商务
埃司兰情侠传（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魏易合译，1904，木刻本印行
迦茵小传（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魏易合译，1905，商务
埃及金塔剖尸记（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魏易合译，1905，商务
英孝子火山报仇录（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魏易合译，1905，商务
拿破仑本纪（长篇小说）英国洛加德著，与魏易合译，1905，京师学务处官书局
鬼山狼侠传（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曾宗巩合译，1905，商务
撤克逊劫后英雄略（长篇小说）英国司各德著，与魏易合译，1905，商务
美洲童子万里寻亲记（长篇小说）美国阿丁著，与曾宗巩合译，1905，商务
斐洲烟水愁城录（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得著，与曾宗巩合译，1905，商务
玉雪留痕（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得著，与魏易合译，1905，商务
鲁滨逊漂流记（长篇小说）英国达孚著，与曾宗巩合译，1905，商务；续记，1906，商务
洪罕女郎传（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曾宗巩合译，1906，商务
蛮荒志异（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曾宗巩合译，1906，商务
海外轩渠录（长篇小说）英国斯威佛特著，与曾宗巩合译，1906，商务
红礁画浆录（长篇小说）与魏易合译，1906，商务
橡湖仙影（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得著，与魏易合译，1906，商务
雾中人（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得著，与曾宗巩合译，1906，商务
拊掌录（短篇小说集）美国华盛顿欧文著，与魏易合译，1907，商务
十字军英雄记（长篇小说）英国司各德著，与魏易合译，1907，商务
神枢鬼藏录（长篇小说）英国阿瑟毛利森著，与魏易合译，1907，商务
金风铁雨录（短篇小说集）英国柯南达利著，与曾宗巩合译，1907，商务
大食故宫余载（小说）美国华盛顿欧文著，与魏易合译，1907，商务
滑稽外史（长篇小说）英国却而司迭更斯著，与魏易合译，1907，商务
花因（小说）美国几拉德著，与魏易合译，1907，商务
双孝子噀血酬恩记（长篇小说）英国大隈克力司蒂穆雷著，与魏易合译，1907，商务
爱国二童子传（长篇小说）法国沛那著，与李世中合译，1907，商务
剑底鸳鸯（长篇小说）英国司各德著，与魏易合译，1907，商务
孝女耐儿传（长篇小说）英国却而司迭更斯著，与魏易合译，1907，商务
块肉余生述（前编，长篇小说）英国却而司迭更斯著，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后编，1908，商务
歇洛克奇案开场（小说）英国柯南达利著，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
髯刺客传（小说）英国柯南达利著，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
恨绮愁罗记（长篇小说）英国柯南达利著，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
贼史（长篇小说）英国却而司迭更斯著，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
新天方夜谭（长篇小说）英国路易斯地文，佛尼斯文著曾与曾巩合译，1908，商务
荒唐言（小说）英国伊门斯宾塞尔著，与曾宗巩合译，1908，商务
电影楼台（小说）英国柯南达利著，与魏易合译，1980，商务
西利亚郡主别传（长篇小说）英国马支孟德著，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
英国大侠红蘩虂传（长篇小说）法国阿克西著，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
钟乳骷髅（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曾宗巩合译，1908，商务
天囚忏悔录（小说）英国约翰沃克森罕著，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
蛇女士传（小说）英国柯南达利著，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
不如归（长篇小说）日本德富健次郎住，与魏易合译，1908，商务
玉楼花劫（长篇小说）法国大仲马著，与李世中合译，1909，商务；后编，1909，商务
彗星夺婿录（小说）英国却洛得倭康、诺埃克尔司著，与魏易合译，1909，商务
冰雪因缘（长篇小说）英国却而司迭更斯著，与魏易合译，1909，商务
玑司刺虎记（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陈家麟合译，1909，商务
黑太子南征录（长篇小说）英国柯南达利著，与魏易合译，1909，商务
藕孔避兵录（小说）英国蜚立伯倭翰著，与魏易合译，1909，商务
西奴林娜小传（小说）英国安东尼贺迫著，与魏易合译，1909，商务
脂粉议员（小说）英国司丢阿忒著，与魏易合译，1909，商务
芦花余孽（小说）英国色东麦里曼著，与魏易合译，1909，商务
贝克侦探谈（初、续编，短篇小说集）英国马克丹诺保德庆著，与陈家麟合译，1909，商务
三千年艳尸记（长笔小说）英国哈葛得著，与曾宗？合译，1910，商务
离恨天（小说）法国森彼德著，与王庆骥合译，1913，商务
古鬼遗金记（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陈家麟合译，1913，广益
情铁（长篇小说）法国老昔倭尼著，与王庆通合译，1914，中华
深谷美人（小说）英国倭尔吞著，1914，北京宣元阁
残蝉曳声录（小说）英国测次希洛著，与陈家麟合译，1914，商务
黑楼情孽（小说）英国马尺芒忒著，与陈家麟合译，1914，商务
罗刹雌风（小说）英国希洛著，与力树萱合译，1915，商务
义黑（小说）法国德罗尼著，与廖琇琨合译，1915，商务
蟹莲郡主传（长篇小说）法国大仲马著，与王庆通合译，1915，商务
罗刹因果录（小说）俄国托尔斯泰著，与陈家麟合译，1915，商务
哀吹录（小说）法国巴鲁萨著，与陈家麟合译，1915，商务
双雄较剑录（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陈家麟合译，1915，商务
薄幸郎（长篇小说）美国锁司倭司著，与陈家麟合译，1915，商务
石麟移月记（小说）法国马格内著，与陈家麟合译，1915，中华
鱼海泪波（小说）法国辟厄略坻著，与王庆通合译，1915，商务
溷中花（长篇小说）法国爽梭阿过伯著，与王庆通合译，1915，商务
秋灯谭屑（短篇小说集）美国包鲁乌因著，与陈家麟合译，1916，商务
亨利第六遗事（小说）英国莎士比亚著，与陈家麟合译，1916，商务
情窝（长篇小说）英国威力孙著，与力树萱合译，1916，商务
鹰梯小豪杰（小说）英国杨支著，与陈家麟合译，1916，商务3
香钩情眼（长篇小说）法国小仲马著，与王庆通合译，1916，商务
奇女格露枝小传（小说 ）英国克拉克著，与陈家麟合译，1916，商务
云破月来缘（长篇小说）英国鹘则伟著，与胡朝梁合译，1916，商务
橄榄仙（长篇小说）美国巴苏谨著，与陈家麟合译，1916，商务
诗人解颐语（笔记故事）英国倩伯司著，与陈家麟合译，1916，商务
天女离魂记（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陈家麟合译，1917，商务
烟火马（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陈家麟合译，1917，商务
社会声影录（小说）俄国托尔斯泰著，与陈家麟合译，1917，商务
女师饮剑记（小说）英国布司白著，与陈家麟合译，1917，商务
牝贼情丝记（长篇小说）英国陈施利著，与陈家麟合译，1917，商务
鹦鹉缘（前、续编，长篇小说）法国小仲马著，与王庆通合译，1918，商务；三编，1918，商务
孝友镜（长篇小说）比利时恩海贡司翁士著，与王庆通合译，1918，商务
金台春梦录（长篇小说）法国丹米安、俄国华伊尔合著，与王庆通合译，1918，商务
痴郎幻影（长篇小说）英国赖其镗著，与陈器合译，1918，商务
桃大王因果录（长篇小说）英国参恩著，与陈家麟合译，1918，商务
玫瑰花（前编，长篇小说）英国巴克雷，与陈家麟合译，1918，商务；续编?1919，商务
现身说法（长篇小说）俄国托尔斯泰著，与陈家麟合译，1918，商务
恨缕情丝（小说）俄国托尔斯泰著，与陈家麟合译，1919，商务
鬼窟藏娇（长篇小说）英国武英尼著，与陈家麟合译，1919，商务
西楼鬼语（长篇小说）英国约翰魁迭斯著，与陈家麟合译，1919，商务
铁匣头颅（前编，长篇小说）英国司葛德著，与陈家麟合译，1919，商务；续编，1919，商务
莲心藕缕缘（长篇小说）英国卡扣登著，与陈家麟合译，1919，商务
情天异彩录（小说）法国周鲁倭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
还珠艳史（小说）美国堪伯路斯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
赂史（小说）英国亚波得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
欧战春闺梦（初编，长篇小说）英国高桑司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续编，1920，商务
膜外风光（剧本）法国克里孟索著，与叶于沅合译，1920，以“陆征祥家刻本”印行
金梭神女再生缘（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德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
焦头乱额（小说）?美国尼可拉司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
妄言妄听（小说）英国美森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
戎马书生（小说）英国杨支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
泰西古剧（短篇小说集）英国达威生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
颤巢记（初、续编，长篇小说）瑞士鲁斗威司著，与陈家麟合译，1920，商务
炸鬼记（长篇小说）英国哈葛得著，与陈家麟合译，1921，商务
俄宫秘史（长篇小说）俄国丹考夫著，与陈家麟合译，1921，商务
厉鬼犯跸记（长篇小说）英国安司倭司著，与毛文钟合译，1921，商务
僵桃记（小说美国克雷夫人著，与毛文钟合译，1921，商务
洞冥记（小说）英国斐鲁丁著，与陈家麟合译，1921，商务
怪董（长篇小说）英国伯鲁夫因支著，与陈家麟合译，1921，商务
鬼悟（长篇小说）英国威尔司著，与毛文钟合译，1921，商务
马妒（小说）英国高尔忒著，与毛文钟合译，1921，商务
沧波淹谍记（小说）英国卡文著，与毛文钟合译，1921，商务
双雄义死录（小说）法国预勾著，与毛文钟合译，，1921，商务
沙利沙女王小记（小说）英国伯明罕著，与毛文钟合译，1921，商务
情海疑波（长篇小说）英国道因著，与林凯合译，1921，商务
埃及异闻录（小说）英国路易著，与毛文钟合译，1921，商务
梅孽（小说）挪威伊卜森著，与毛文钟合译，1921，商务
以德抱怨（小说）美国沙司卫甫夫人著，与毛文钟合译，1922，商务
魔侠传（长篇小说）西班牙西万提司著，与陈家麟合译，1922，商务
罐罐矐目英雄（小说）英国泊恩著，与毛文钟合译，1922，商务
情翳（小说）美国鲁兰司著，与毛文钟合译，1922，商务
德大将兴登堡欧战成败鉴（小说）法国蒲哈德著，与林驺合译，1922，商务
情天补恨录（长篇小说）美国克林登女士著，与毛文钟合译，1924，商务3

[研究资料书目]
林琴南（寒光）1935，中华
林畏庐先生学行谱记四种（朱羲胄编）1949，世界
林纾和林译小说（孔立）1962，中华
林纾的翻译（钱钟书等）1981，商务
林纾研究资料（薛绥之，张俊才编）1983，福建人民

转自http://www.1-123.com/dictionary/ReadNews.asp?NewsID=334

诗言志

《畏庐漫录》的更名
http://www.rbook.net/thread-43300-1-1.html

读书中文网『 古籍善本图影 』区有 贺雨 先生制作的《畏庐漫录》。
这本书原叫《践卓翁短篇小说》，为什么改成今名“漫录”呢？


读百花版《林纾文选》，看到编者提及胡适对不是短篇小说的偏打着这种旗号的批评，《践卓翁短篇小说》改今名“是否与此有关，也不得而知”（199页）。

从文选编者许桂亭先生的【题解】看，他其实是赞成由于胡适批评林纾才更名的。《黄建人》题解结尾说：

鲁迅的短篇小说，正式诞生在这样一个文学背景之上，此后不数年之间，像林纾这样的小说就渐渐消声匿迹了。

这里话外音不是说：林纾的短篇不像鲁迅的小说，故遭到胡适批评，所以逼得林纾改名嘛。

不过，我还是觉得问题不是这么简单，林纾的论争对手一篇批评就迫使他将书改名，有点绝对化。编者自己是矛盾的，既说“不得而知”，又暗示原书名受到批评。

应该再好好考虑原书名的来历。为什么叫“践卓翁”短篇小说？

林纾的短篇小说为何题为《践卓翁短篇小说》呢?这是有它的来历的。

黄浚《花随人圣庵摭忆》记载，林纾因与教育次长董恂士相迕而大怒，给自己起了个大号叫践卓翁。这“践卓”二字的含义，黄浚解释说：“践卓者，践董卓也。董卓者，恂士也。”

与人相迕便要把他当成董卓来践踏，此老如此使气，亦匪夷所思。


民国元年（1912）11月1日，《平报》在北京创刊，臧荫松为北京《平报》主笔。林纾受聘担任该报编纂。《平报》为他开设了“践卓翁短篇小说”专栏。他在这个专栏里发表的作品，后来由都门印书局结集印行，就径直取名《践卓翁短篇小说》，共出版三辑。再后来改易书名为《畏庐漫录》，于1922年10月由商务印书馆印行。


林纾在《平报》任职期间，凡有所作都先请臧氏先阅。臧氏每晚公事完毕，都在灯下读他的小说，反复读上好几遍才就寝，在《践卓翁短篇小说》出版时，臧萌松为之作序云：

“夫短篇小说之体，往往坠于蒲留仙之窠臼，不能自脱。翁熟于《史记》、《汉书》，造语古简而切挚，篇法亦变幻莫测，是真不囿于留仙者也。余尝论天下文之能琐屑叙情款，不流于恶道者，古之作者，其惟孟坚乎?《北史》则繁碎近于小说家，故考亭（朱熹）以小说目之。余谓真小说家，非史家亦莫造其极。段柯古（唐《酉阳杂俎》作者段成式）之笔，实过其父，则真得史家之三昧矣。然好言鬼神，以叙鬼神事易于生色。若翁之书，则但言人事，不言鬼事；即言之，亦偶然耳。其能款款动人处，闭目思之，亦似确有其事，则翁之善于《史记》、《汉书》，故造言之精如是。”

臧荫松与林纾交好，无日不过从，又多读林纾作品，他们许多见解颇相
类似。臧序中某些看法与林氏同出—辙。

然则林纾为何在《践卓翁短篇小说》再版的时候改名《畏庐漫录》呢？如果仅仅是避嫌（不和鲁迅创作、胡适首肯的短篇小说争衡），为何不叫“践卓翁漫录”？所以我们应该先探讨一下“畏庐”的来历。

光绪十九年(1892)，当浩然堂侧的畏庐落成时，林纾作了一篇《畏庐记》。他以为“深知所畏而几于无畏，事不在变而在常，用不在气而在志”；若是“据非其有而获重名美利，乡党誉之、朋友信之，复过不自闻而竟蹈于败”，天下可畏的事就没有比这更大的了。因此他牢记“畏天循分”的祖训，时时检点言行，处处约束自己。记文中有这样的话：

然则无畏之非难，深知所畏而几于无畏，斯难矣。深知所畏而几于无畏，事不在变而在常，用不在气而在志。持虚枵之气，矫高厉之节，时命适称其人，亦可以权为君子。不幸者，重名在前，美利在后，乡党誉之，朋友信之，终其身无闻过之日矣。

夫据非其有，而获重名美利，乡党誉之，朋友信之，复过不自闻而竟蹈于败，天下之可畏者，孰大于此？

余行年四十，检身制行，不足自立。出现乡党朋友之间，间有誉而信者，吾亦甚畏其沦而为伪也。因筑室于龙潭浩然堂之侧，颜曰：畏庐。并记以存之，庶几能终身畏，或终身不为伪矣。

“终身畏”，“不为伪”成为他的生活准则，从此对于功名利禄的追求也不那么热心了。


“畏庐”与“践卓翁”大号的含义如上所述。一个谦逊，自我警戒，一个使气，咄咄逼人。所以林纾心平气和之后，再出《践卓翁短篇小说》的选本的时候，就径自改名为《畏庐短篇小说》，在1918年12月由上海普通图书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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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1852—1924）原名群玉、秉辉，字琴南，号畏庐、畏庐居士，别署冷红生。晚称蠡叟、践卓翁、六桥补柳翁、春觉斋主人。福建闽县（今福州）人，我国近代著名文学家。
    林纾少孤，自云“四十五以内，匪书不观”。十一岁从同里薛锡极问古文辞，读杜诗、欧文务于精熟。自十三龄至于二十，“杂收断简零篇用自磨治”，校阅古籍不下二千余卷。三十一岁结识李宗言，见其兄弟积书连楹，一一借读且尽。非但经、子、史籍，凡唐宋小说家言也无不搜括。后由博览转为精读。对生平所嗜书，沉酣求索，如味醇酒，枕籍至深。
    林纾崇尚程、朱理学，读程朱二氏之书“笃嗜如饫粱肉”，却能揭露“宋儒嗜两庑之冷肉，凝拘挛曲局其身，尽日作礼容，虽心中私念美女颜色，亦不敢少动”的虚伪性，嘲笑“理学之人宗程朱，堂堂气节诛教徒。兵船一至理学慑，文移词语多模糊”。他维护封建礼教，指责青年人“欲废黜三纲，夷君臣，平父子，广其自由之途辙”，还说“荡子人含禽兽性，吾曹岂可与同群”，又敢把与封建礼教不相容的《迦茵小传》整部译出。严复《甲辰出都呈同里诸公》诗云：
    孤山处士音琅琅，皂袍演说常登堂。
    可怜一卷茶花女，断尽支那荡子肠。
    林纾的古文论，以桐城派提倡的义法为核心，以左、马、班、韩之文为“天下文章之祖庭”，以为“取义于经，取材于史，多读儒先之书，留心天下之事，文字所出，自有不可磨灭之光气”。同时林纾也看到了桐城派的种种弊病，反对墨守成规，要求“守法度，有高出法度外之眼光；循法度，有超出法度外之道力”。并提醒人们，“盖姚文最严净。吾人喜其严净，一沉溺其中，便成薄弱”；专于桐城派古文中揣摩声调，“亦必无精气神味”。他认为学桐城不如学左、庄、班、马，韩、柳、欧、曾。并以为在学习中应知变化，做到能入能出。“入者，师法也；出者，变化也。”
    林纾青年时代便关心世界形势，认为中国要富强，必须学习西方。中年而后，“尽购中国所有东西洋译本读之，提要钩元而会其通，为省中后起英隽所矜式”。他不懂外语，不能读原著，只靠“玩索译本，默印心中”，常向马尾船政学堂师生“质西书疑义”。后来他与朋友王寿昌、魏易、王庆骥、王庆通等人合作，翻译外国小说，曾笔述英、法、美、比、俄、挪威、瑞士、希腊、日本和西班牙等十几个国家的几十名作家的作品。一生著译甚丰，翻译小说达二百余种，为中国近代译界所罕见，曾被人誉为“译界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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