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克难求的沉香

东施

一克难求的沉香
来自：中国经济时报


　　沉香是上好的香料木料，同时也是非常名贵的中药材。它原本只是看上去黑漆漆的一段朽木，但因能散发出素雅悠远的香而为世人所重视。
　　近日，沉香木手串在长春民间艺术品博览会上创出每克880元的天价，比千足金(每克接近450元)价格高出将近一倍。
　　无独有偶，今年6月北京保利春拍，“沉香雕仙山楼阁嵌西洋镜座屏”以520万起拍，场内买家竞争激烈，并最终以2070万元的高价打破中国沉香艺术品拍卖纪录。
　　近来刮起的这股沉香热究竟是否值得介入？沉香的价值到底在何方？

　　一克难求

　　“沉香一片值万钱。”宋代蔡绦在他的《铁围山丛谈》中如此写道，可见沉香的高价格古已有之。
　　实际上，沉香所属的树木本身并不值钱。从事香料研究的梅家齐对记者介绍，马来沉香树、莞香树，印度沉香树等都可以形成沉香，这些树木本身没有较大的经济价值。
　　沉香实际上就是沉香木树干被真菌侵入寄生，发生变化，经多年沉积形成的香脂。沉香香脂的密度越大，说明凝聚的树脂越多，其质量也越好，所以古人常以能否沉水将沉香分为不同的级别：入水则沉者，名为“沉水香”；次之，半浮半沉者，名为“栈香”，也称“笺香”、“弄水香”等；再次，稍稍入水而漂于水面的，名为“黄熟香”。
　　目前越南的奇楠沉为最上等沉香。梅家齐说，沉香价格昂贵是因为沉香树因病变开始结香后，会经历漫长的生长期，至少需要几年至十几年的时间，而一块优质的沉香形成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因此，沉香的产量极少，全球最优质的越南沉香树脂油1g都在上万元人民币。
　　其实就算不是顶级的沉香，其价格表现都已十分惊人，沉香一般被加工成粉末、精油或者工艺品等，而从最近拍卖市场的表现看，沉香工艺品非常受藏家的欢迎。
　　上述保利春拍的“沉香雕仙山楼阁嵌西洋镜座屏”，整器以稀珍的沉香木为材，大料拼接而成，做工奇巧，用料颇丰。座屏正面镶玻璃镜面，其上及两侧面的上方，均浮雕山水楼阁之景，仙云袅袅。背面共六层画片，通过光学原理，从正面镜面之上的两个圆孔，透光观之，可见极具景深和3D效果的西洋人物风景，创出新高价当属情理之中。
　　今年2月在宁波的一场拍卖会上，一件约95cm高、4.69kg重的沉香木雕在竹木牙角专场拍卖中，以952万元落槌。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去年秋拍，在中国嘉德雅玩清赏专场中，一盒清代的沉香木(沉香木盒重3000克，内装小块沉香木计重约1265克，两者合计4265克)以713万元成交，每克单价已经达到1671元，可谓名副其实的一克值千金。


　　药用与收藏

　　因为做研究的需要，梅家齐对沉香整个产业链都有接触，他说出于价格的原因，沉香在芳香疗法行业没太大的市场。沉香有不错的药用价值，比如古时候有钱人会把沉香放到井水里，起到杀虫、治病的功效。梅家齐说，沉香的药用价值为性辛、微温、无毒，具有行气镇痛、温中止呕、纳气平喘等功效，但这些功效有较多的价廉中药可取代，所以或许从实用角度来看沉香的价格是有些被炒得过热了。不过物以稀为贵，买卖沉香木的更多还是出于收藏投资的方面，对做技术的梅家齐而言，投资收藏完全属于门外汉。
　　而除了保健效果之外，焚香一事也是许多文人墨客的爱好，在屡屡青烟的氛围中会客品茗或写诗作画不失为一件雅事，品香与斗茶、插花、挂画，一起被旧时的士大夫们并称为怡情养性的“四般闲事”。
　　这类的追求当然也会促进大家对购买、收藏沉香的热情。实际上那些与文人的高雅追求息息相关的物品早都被“热炒”过了，比如玉石、茶叶、紫砂壶或者紫檀、楠木等。有一人也向记者介绍，他与一位客户开会，有时候一晚上就可能烧掉价值达百万的沉香粉，他们觉得沉香的味道闻起来让人很舒服，甚至思维都会变得比平时灵敏。
　　通常来说，一样东西具备市场容量、存世量、文化历史背景的特征，便很容易被炒作，沉香无疑都具备上述特征。
　　但沉香真的过热了吗？特别是上述那些拍卖的天价，叫人望而生怯。有市场人士认为对于沉香艺术品来说，材质只是定价的其中一个方面，更重要的还有艺术品本身的艺术和历史价值。
　　在国内某艺术论坛上，就有人发表这样的观点“近两年来，沉香逐渐升温，备受国人和一些藏家的追捧。有人认为，应该按沉香的等级、沉香的好坏，给古老沉香的物件定位。但近几年，北京嘉德、瀚海、保利、古天一等拍卖公司，相继拍卖成交了一大批沉香类古代艺术品，这些绝大多数都不是上好沉香，然而却屡屡拍出了天价，正是因为在古代艺术品里面，材质的贵贱只是决定其价值因素很小的一个方面。比如今年春拍中保利一件清乾隆沉香西洋镜座屏，既非奇楠，也不是什么顶级沉香，之所以被市场接受，原因是其具有极大的艺术价值、历史价值和人文背景，它是中西方文化艺术的完美结合！”

　　假货盛行

　　然而不管沉香多么优质，记者探访下来，一些香料收藏的爱好者或者艺术品买卖的玩家，似乎都觉得入手沉香需要谨慎，因为这个市场假货太多。
　　在苏州做书画、艺术品买卖生意的钱老师前一段时间卖出了一块沉香木，他对记者说，在沉香市场，那些高端的玩家喜欢沉香的雕件、摆件，但沉香本身是很稀缺的，它也不是适合大众的投资品。“这不仅是因为沉香种类多、价格贵，更重要的是沉香有很多作假的，一般人很难辨别，即使从纹路、香味也很难分清真假。”
　　“做沉香投资或者买卖的成本很高，风险挺大，除非你自己去原产地。”现在钱老师已经把主要精力放在金丝楠木上了。
　　而沉香爱好者达达说起她最近在一个香扇厂了解到，因为有的沉香出口国发布了禁令，近两年得到沉香的货源非常不易，那家厂最近出售的工艺品，原料几乎都是厂里前些年积累的库存。
　　“沉香眼下90%以上是假货，”她说，“沉香制假的门槛低，辨识的门槛高，这给造假带来了巨大的利润空间。”
　　她对去买沉香的兴趣不大，“沉香在我这种人眼里，最大的卖点是奇货可居，但现在市场上的大部分沉香，货源来路不明，品质难保证，它又没有什么工艺价值，再加上价格很高，也就是风险很高，炒作过度，很容易赔本赚吆喝，就好像击鼓传花，最后砸谁手里只能自认倒霉了。”
　　对于真假难辨的沉香，根据梅家齐的介绍，目前市场价格昂贵的木材及精油造假两种现象较多，而鉴别材质手段只是燃烧测定，并不准确，沉香油因高科技检测手段的完善，将其分析清楚是完全可能的。
　　当然，沉香真品还是非常吸引人的，这从前述拍卖品的高价也可以看出收藏家对沉香的追捧，而现有资料显示，国际上苏富比和佳士得的沉香拍卖纪录中，每克沉香的价格早已超过6.3万元人民币；在国内市场，沉香价格自2009年开始涨势惊人，每年涨幅超过30%，而且市场大多认为沉香价格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尤其是那些精品品种。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除去爱好或者使用的因素，像沉香这类东西的保值功能就是只要有人接盘，它就适合被收藏。而现在，因为沉香的高雅以及稀缺性等特点，它还在升值中，不过谁也不知道，谁会是最后一个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