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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大三大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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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26 17:45: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老北大三大怪

       三怪首推辜鸿铭
     
      我印象最深的北大传奇人物,要数辜鸿铭、刘师培、黄侃三位怪杰了,而最怪的则众口一词,首推辜鸿铭。他刚入北大教授英国文学时,穿着大袖方马褂,戴着瓜皮帽,提着水烟筒,脑后拖着一条稀疏的小辫,走进课堂,立刻引起学生们的哄堂大笑,而他却不动声色,平静地走到讲台,慢条斯理地说:“你们笑我,无非是我的辫子,我的辫子是有形的,可以剪掉,然而诸位同学心中的辫子却是无形的,就不是那么好剪啦!”闻听此言,一向狂傲的北大学生立刻静默下来,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笑话他啦。上世纪初,西方人声称:“到北京可以不看‘三大殿’,不可不看辜鸿铭!”然辜鸿铭究为何许人也?他的学生凌叔华概括了他的一生履历:“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
辜鸿铭字汤生,生于南洋马来半岛的槟榔屿;父亲是华侨,母亲是葡萄牙人,少时留学英伦,就读爱丁堡大学文学院,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等9种语言,获 13个博士学位,第一个将中国的《论语》、《中庸》等翻译到西方,曾在巴士上倒读英文报纸,嘲笑英国人:“英文太简单,不倒读简直没有意思。”恰恰是这样一位受过西方文明熏陶的学者,却是极端保守的冬烘先生,甚至病态、不合时宜地留恋帝制、三寸金莲和纳妾陋习。尝娶日本女子贞子为妾,更有惊人谬语:男人就像茶壶,女人好比茶杯,一个茶壶配几只茶杯,天经地义,没见一只茶杯配几个茶壶的,令人发噱。入张之洞幕府二十年,供职于清政府外交部,慈禧寿辰时,辜作 “爱民歌”:“天子万年,百姓花钱,万寿无疆,百姓遭殃。”举世目为狂士。北洋时期任五国银行团翻译,叹曰:银行家就是在天晴时硬把雨伞借给你,而下雨时要收回的人。袁世凯死,全国举哀三日,辜却请来戏班,喧闹三天。总而言之,辜鸿铭的怪诞行径或愤世嫉俗的嬉笑怒骂,虽有些佯狂成分,但也有用自己渊博的西学知识,撰文揭露西方人的虚伪和丑恶的侵略性质:“什么是天堂?天堂就是在上海静安寺路最舒适的洋房里;谁是傻瓜?傻瓜就是任何外国人在上海不发财的;什么是侮辱上帝?侮辱上帝是说赫德总税务司为中国定下的海关制度并非至善至美!”又某次在北京的宴会上,座中皆为政要权贵,有外国记者问辜氏:“中国国内政局如此纷乱,有何法子可以补救?”他回答:“有,法子很简单,现在就把在座的政客和官僚都拉出去枪毙掉,中国的政局就会安定!”虽针砭时弊、睥睨中外、近乎狂矣,却也实在骂得痛快淋漓。
     
      国学最好刘师培
     
      北大教授中,若论国学,最好的则要数另一怪才刘师培了。刘师培字申叔,江苏仪征人,刘氏三世精研《左传》,至申叔而集大成。1903年,他结识章太炎、蔡元培等爱国学社诸子,倾向革命,并加入同盟会,后变节入端方幕,又与杨度等发起筹安会劝进袁世凯,欲行帝制复辟,为时人所不齿。1917年蔡元培延聘至北大,教授经史,疾病缠身的刘氏初入北大时,为人不修边幅,蓬首垢面、衣履不整,看上去像个疯子,他上课既不带书,又不发讲义,台上一站,随便说起,且声音微弱,只讲不写。若不是北大学生钦佩其学问,早被轰出门了。某次,陈独秀以学长身份旁听,刘不知底细,一堂课下来只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日”字,而且只画个圆圈中间加一点而已。某日,教部同僚来访,只见他一边看书一边咬着馒头,面前摆了一碟酱油、一只墨盒,因专心看书却把馒头错蘸墨汁送到嘴里吃,一连几下把自己的嘴和脸涂得漆黑一片,看上去像个活鬼。不管疯子也好,活鬼也好,毕竟他是学界公认的大学者。正当以北大为阵营的新文化运动义旗大张之时,刘师培再次纠集守旧派的林纾、黄侃等人与之对垒,可惜此时他已风烛残年,也算是生命尽头的最后一搏了,并对黄侃感叹自己没有优秀弟子堪当传人,若得像足下这样的人才能承我衣钵,黄侃一听当即应允,磕头便拜,刘师培泰然受之,并找出一部手稿递给黄侃说:“我一生应当论学而不问政,只因早年一念之差,误了先人清德,今悔之已晚,这是我毕生研究所得音韵学秘本,望你继承下去。”未几,遽归道山。
     
      后继有人数黄侃
     
      就这样,黄侃继承了一代宗师的训诂,也可能继承了他的怪僻行为,在北大教授中也是出了名的大脾气,和他的学问恰成正比,被视为“疯子”。黄侃字季刚,湖北蕲春人,少年游学日本,赁屋东京近郊,蛰居楼上,某夜小便急,立廊而泄,时章太炎正于楼下夜读,溺液直泻章顶,章素有“疯子”绰号,仰首大骂,黄也回敬不休,直至偶通姓氏,黄始知其为景仰的朴学大师,忙折节俯称弟子,从此一生师事章氏。黄尤擅音韵训诂之学,兼通文学,多有创见,自成一家。黄侃讲课,颇多奇行怪举,矜才使气,尝开着门大骂对面正在上课的章氏同门钱玄同,称其教学的音韵讲义是他的“一泡尿”,谓其共同留日时,钱乘其小解离座时窃其笔记所得,而钱听了满不在乎,也不回应,关门了事。有次讲课时作一比喻:好像房子要塌了,说完拿起包向门外跑去,同学们莫名究竟,跟着向外跑,一时拥挤得都出不了门,乃向窗口冲去,致将许多玻璃挤碎。说起事来不就绳墨、肆意逞辩,常拿胡适开涮:他反对胡适提倡白话文,便在讲课中称赞文言的精炼,举例“如胡适的太太死了,他的家人电报必云:‘你的太太死了!赶快回来啊’长达十一字,而用文言则仅需‘妻丧速归’四字即可,电报费就可省三分之二。”道逢胡适,问:“胡先生,你口口声声说要推广白话文,我看你未必出于真心?”胡闻言不解:“黄先生此话怎讲?”黄答道:“你身体力行的话,大名就不应叫‘胡适’,应改为‘到哪里去’才对啊!”胡竟无言以对。一次在宴会上,胡适谈论墨学滔滔不绝,黄侃便骂道:“现在讲墨学的人,都是些混账王八。”胡适愕然,片刻,黄侃又骂:“便是适之的尊翁也是混账王八。”胡适大怒,黄侃却大笑起来:“且息怒,我在试试你,墨子兼爱、是无父也,你今有父,何足以谈论墨学,我不是骂你,不过聊试之耳。”举座哗然。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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