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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于1928年的国立中央大学,主要由三江师范学堂(1902年)、两江师范学堂(1905年)、南京高等师范学校(1914年)、东南大学(1920年)等演变而来。江右文士与之渊源,由来至深。
从地缘上讲,清朝设两江总督,所辖江苏、安徽、江西三省,古谓“三江之地”。而从创办上讲,据夏敬观(1875-1953)《吷庵自记年历》云:“(光绪28年)十二月两江总督张文襄公之洞委兼办三江师范学堂。”又据汪辟疆《近代诗人小传稿》李瑞清(1867-1920)条云:“李瑞清,字仲麟,号梅庵,后易名永清,自署清道人,江西临川人。光绪乙未进士,选庶吉土。改官江宁候补道、官至江宁布政使。光绪二十—年,改道员,分江苏,曾摄江宁提学使兼两江师范学堂监督。”从时间上看,“光绪二十—年”可能是“光绪三十—年”,即1905年。由此可知,无论三江还是两江师范学堂的创办都有江右文士参与。其中尤以清道人治校事迹最为人称道。
进入民国,校名几度更易,先后有胡先驌、汪辟疆、王易等江右文士入校主讲。胡先骕(1894—1968),字步曾,号忏庵,祖籍江西省新建县。著有《忏庵诗词》。另有《胡先驌文存》存世。胡先驌本为植物学专家,但因与吴宓一起创办《学衡》杂志,与新文化派唱对台戏,而名声大噪。又曾经与汪辟疆、王易同学于京师大学堂,往来唱和,关系密切。有胡先驌《京师大学堂师友记》可为证。京师大学堂在易名北京大学之后,渐为新派人士所占领,而时处南方的东南大学(包括后来的中央大学)实则成为所谓旧派文士的雅聚之地。章太炎门下反对新文学的两大弟子汪东、黄侃均盘踞金陵便是明证。正因为如此,中央大学不仅在诗、词、曲研究方面盛极一时,而且在创作上也是弦歌不绝。此又读《寄庵随笔》、《黄侃日记》、《吴梅日记》之一大快事也。
又,江右文士与金陵之关系,又见于杨文会门下江西四大弟子:欧阳竟无、黎端甫、桂伯华、李证刚。其中桂伯华尤工诗词。汪辟疆《光宣以来诗坛旁记》曰:“伯华,名念祖,丁酉举人,曾师善化皮锡瑞。初为今文家言,根柢深厚。中岁学佛于杨仁山先生,得善知识,因东渡习梵文,通密宗。弟牧仲及妹,亦以伯华故,皆精研内典。而临川李证刚翊灼,亦因伯华得受教于仁山,造诣尤深,竞与黎端甫、欧阳竞吾及伯华三人,称杨门江西四大弟子。然杨仁山先生门下,亦舍此四人外,更无与宏法者也。伯华以民国四年乙卯证涅梁于日本,年四十七。其病中,邻居失火,伯华居楼中,陈真如负之而下,得免于难,然不久即逝。此余闻之真如者。伯华早年诗工甚深,才气健举,于唐宋近玉溪、坡公,于近贤近范伯子。然后习惮悦,理智超澄。所为诗词,虽寻常酬对.亦能自拔于世诵文字之外,而不为何人所固。”今录其诗二首如下:
结习
堕落原知浩劫前,尚余结习慕生天。魂归缥缈黄金阙,肠断销沈紫玉烟。几日灵飞书甲子,早时吉语彻中边。丹成九转须臾事,愁绝鸿濛未辟年。
秋海棠
娇憨从未识空门,不占金兰占玉盆。万古滴残犹有泪.千番断尽已无魂。书成彩笔怜花叶,唤醒痴云记梦痕。好共莲邦忏愁去,西风憔悴又朝昏。
附近代江右文士一览(以《光宣诗坛点将录》为准):
天魁星及时雨宋江 陈散原(1853-1937):“双井风流谁得似,西江一脉此传薪”。
天闲星入云龙公孙胜 李瑞清(1867-1920):“过江名士知多少,争诵临川古体诗”。
地猛星神火将军魏定国 夏敬观(1875-1953):“半塘寂寞沤翁殁,看此西江社里人”(按:章士钊语。夏敬观曾向文廷式学词)。
地镇星小遮拦穆春 桂念祖 (1869-1915)一作李翊灼 (1881-1952):桂念祖 一名赤,字伯华,德化人;李翊灼 字证刚,号甦庵,临川人。
天败星活阎罗阮小七 文廷式 (1856—1904): 字芸园,号道希,又号纯常子,萍乡人。
地进星出洞蛟童威 陈方恪:字彦通,陈散原第七子。
地会星神算子蒋敬 胡朝梁 :号诗庐,铅山人,散原弟子,有《诗庐诗文钞》存世。
地巧星玉臂匠金大坚 陈衡恪 :字师曾,散原长子。
铁棒栾廷玉 汪国垣: 字辟疆,一字笠云,晚号方湖,彭泽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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